又是一笔钱
桑树种下,一桩心事算是了结了,李司棋正穿着家里人新作的拖鞋,只是这拖鞋……左脚上绣的花样不敢恭维。
“哥,我绣的,好看不?”
李清伞伸着小手跟哥哥请功,这孩子只是好好养了几日,就明显感觉到脸色好了许多。
只见李司棋左脚上的拖鞋绣着一只完全看不出是什么的图案,李司棋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抽象派?那也看不出来。
“好看,好看。”小妹妹绣的,只能是好看,李清伞听了,笑着扑进柳氏怀里。
“娘,你看,我就说哥哥一定觉得我绣的大老虎好看!”原来是老虎,李司棋看着,好吧,说完了再看,还稍稍的能看出一点点样子。
而李清伞跟母亲说完,转头看向李司棋。
“哥哥,我想吃糖,昨天村里的二妮吃糖了,给我,我没要,你给我买一块呗?就一块。”小孩子,对于吃是很上心的,尤其是看到同龄的孩子有,更别说了,不过李清伞知道哥哥赚钱不容易,就要了一块,李司棋笑着抱起小丫头,在这妮子脸上亲了一口。
“什么一块,哥哥明天回来给你买一包。”李司棋说着,李清伞也亲了哥哥一口,表达自己的欢愉,柳氏是不说什么的,穷养儿子富养女,穷养儿子没必要,儿子懂事也能持家,女儿也懂事,这过去没条件,现在家里有条件也不缺那一两文钱,女儿要,那就买好了。
李清伞跟李司棋闹了一会,就被隔壁的孩子叫出去玩了,李清双笑着从自己的小篮子里拿出了一只左脚拖鞋,与柳氏绣的那只右脚是一对,给李司棋换上,显然她是知道妹妹的好事的。
“哥,你看我绣的怎么样?”李清双看着哥哥,两只眼睛猫儿一样的眯着,李司棋看着脚上的拖鞋,竖竖大拇指。
“我妹妹绣的,那还用说,这牡丹绣的多富贵,谢了双儿。”
“那哥你也给我买点东西呗。”李清双说,李司书和李司画在一边捂嘴乐,差点没笑呛到,李司棋现在在姐妹眼里,俨然是财主了。
谁叫李司棋今天早上不知是什么运气又打到了许多鲥鱼,还有胭脂鱼,这卖给百鸟朝凤楼,又是一笔不小银子,而且那布一家人是真的见了李司棋的厉害了,居然真的比没染过要白。
富人的日子很舒坦,于是富人也都有些共同的爱好,那就是猎奇,李司棋这布,说不得真的能卖几个银子,苏州府别的没有,有钱人多遍地走。
“哈,好啊,你也学会了。”李司棋指着李清双笑。“行,说吧,要什么,哥明天回来给你买。”
“我要一根簪子,要纯银的。”李清双脆生生的说,李司棋才注意到,妹妹从头到脚,一点首饰都没有,太朴素了。
“好,哥卖了布,卖了鱼,给你买两根。”
李司棋许诺到,低头看着拖鞋,家里的女人手艺都是极好的,这拖鞋舒服极了,只是这布……李司棋怎么觉得眼熟呢?
“娘,我不记得家里有这个面料啊,您老买的?”鞋面是软缎,是很高级的面料,柳氏手里没有这东西,而且这眼熟劲李司棋就是绕不过去,柳氏笑,从针线簸箕里弄出一大堆的碎布头。
“这是你从镇里带回来的,娘看着料子不错,扔了可惜,正好,想做鞋,就用上了,我与你姨娘商量了,我们俩也没事,绣点鞋面往外卖,也是好的。”
柳氏杨氏都是贤惠人,李司棋一看,可不就是那天那一文钱买了一大筐的面料吗。
“娘,你们别绣花了,怪费事的,你跟姨娘直接做成鞋面好了,这料子好,咱们买的便宜点,有的是人买,何必费事绣花,还赚不了几个大钱。”李司棋道,柳氏和杨氏点点头,也是好的。
绣花和做鞋面,明显是前者更费事。
家里没什么事情,李司棋跑去桑园浇浇水,一整天的其余时间都是在河上渡过的,李司书想要学撒网,结果差点把自己撒河里去,他又不是冷静的性子,一气之下用李司棋传授的捉野鸭的法子捉野鸭去了,李司书的水性比李司棋更好,出手也比李司棋狠,居然抓回来二十多只小鸭子,还有两只大野鸭,因为挣扎的太厉害,被李司书直接按在水里呛了个七荤八素。鱼篓里都装不下了,船舱里全是鱼,哥俩才在西斜的日影中回了家。
鱼那么多,肯定一次性拿不回来,李司棋推着板车,兄弟几个来推鱼,看的乡邻眼睛大大的,羡慕极了。
柳老头的外孙子能花钱,也能赚钱,村里人是见识了!
第二日一早,李司棋与李司书把布取下卷好,这布昨晚上就挪到屋里来了,夜晚寒凉,怕是受潮。
带上布,还有鲥鱼,哥俩就走了,那些普通的草鱼鲤鱼什么的,杨氏准备展现一下她腌鱼的技术,腌起来。
到了镇里,哥俩直奔百鸟朝凤楼,孟掌柜还在那里,见两个小子来,带着那么多的鲥鱼,笑的一脸菊花灿烂,赶紧让伙计把两人迎去后厨。
三十多斤的鲥鱼,孟掌柜又给凑了个整数,二两银子给了李司棋哥俩。
“小兄弟,有空常来啊!”孟掌柜拿起两块槽子糕塞给两兄弟,“我今天是最后一天在这里收货了,以后你们两个带着鲥鱼来,要是有人敢不收,你们到里面前台找我就好。”
孟掌柜笑,二人都是道喜祝贺,拿着这槽子糕却不吃。
“唉,两位小兄弟莫不是嫌弃,这是我们大厨做的,味道比府城的老字号都不差。”
“掌柜的说笑了,我们舍不得吃,回去给娘亲和弟弟妹妹,而且我们要去卖布,吃了,怕是手上有油,弄脏了布匹。”李司书心眼实在,跟人露了底,孟掌柜直点头。
“孝顺的孩子,好,好,来,这些你们也拿上,用纸包起来。”孟掌柜说着就要把那一大包都给哥俩拿上,哥俩赶紧推辞。
可是孟掌柜是比这俩人更深谙人情世故的,三说两说就把槽子糕包好了。
“小兄弟,我看你这布也没什么花样,是自己家织的?”孟掌柜问,拿了毛巾给哥俩擦手,刚才哥俩拿着槽子糕,手上已经沾了油。
“不是,是我哥哥买的底布,回去染白的,掌柜的,我哥可厉害了,你看,这布是不是比一般的白布白许多?”李司书傲娇的炫耀,李司棋并不阻止,要是这掌柜能帮着宣传一二那是更好的。
而孟掌柜看了,眼皮跳了几分。
“还真是白。”
又是寒暄了几句,两人才离开,孟掌柜见两人走远,刚要找人给胡家报信,就见一个瘦高的眉清目秀的男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