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大明一只狐
“大管家,他们染布了,染得……白布!”孟掌柜跟瘦高个说道,虽然染白布很不可思议,但确确实实的就是发生了。
而孟掌柜小心地汇报事情的这个男人李司棋也见过,正是胡爷身边的大管家——胡霖。
胡霖看着孟掌柜,一双桃花眼中眸子转了转,点点头。
“你辛苦了。”一句话,没什么语气,但是胡霖的身份对于孟掌柜这已经是天大的客气了。
“不辛苦不辛苦,大管家抬举小人,大管家不辞劳苦从府城赶来,才是辛苦了。”孟掌柜一脸的笑,心里对于胡霖很是佩服,那日胡爷问了李司棋来是卖鱼的,就没了下面的动作,还是这胡霖吩咐他,要是这两兄弟再来,让他套套话,看看是不是也在闲暇之余做了关于印染的事情。
想那胡逸谦没什么大本事,年过三十也没什么大建树,还能被称为“胡爷”,胡家的大少爷位置做的稳稳地,多半都是仰仗有个做事滴水不漏的管家吧。
孟掌柜心里如此感慨,胡霖看着李司棋哥俩远去的方向,让人跟了上去,“胡爷想吃鲥鱼了,准备一份。”语气平淡,就好像是这人不食人间烟火一般,没什么感情在里边,孟掌柜赶紧叫人去准备鲥鱼,不敢怠慢。
话说这边,李司棋哥俩抱着布,来了上一次被李司棋“深深伤害”的容若布庄。
那伙计对李司棋李司书哥俩可是印象深刻,一见到这俩兄弟又来,远远的就想关门,不让两人进来。
可是他一个伙计,哪有权利闭门谢客,只能看着李司棋哥俩又来,而且李司棋说到做到,来了就找他来了。
“嘿,我来卖布来了!”李司棋笑呵呵的招呼那伙计,那伙计一口老血恨不得喷李司棋脸上。
“你个铁公鸡,又来做什么,我们的粗布已经卖完了,你说什么?你来卖布?”伙计一脸的警惕看着李司棋,李司棋又是那老样子。
“咦,别这个态度吗,真的是来找你卖布的,白布,绝对比你们容若布庄任何的白布都白的白布。”李司棋说着炫耀了一下手里的白布,那伙计脸皮黑的快变成炭色。
“去去去去!我说你这人,看着年少,怎么这般厚脸皮,你来布庄卖白布,你当我是白痴吗?快走!”伙计对李司棋恼火,既然不是来买布,那就直接赶走好了。
而李司棋哪肯走。
“别这样嘛,我这布真的很白,你看看,要是你容若布庄能有一匹布比他白,我给你二两银子!”二两银子两千文,这伙计三个月的工钱都有了。
伙计一听,气的哭笑不得。
“你这泼皮,真是,你既然不走,我就让你看看,白布有什么稀奇的,我们容若布庄有的是白布!”伙计说着迈起脚就去找布,有傻子上门送钱,不赚白不赚,可李司棋在后边又把他叫住。
“小哥,我若是输了,给你二两银子,你要是输了,可怎么办?”李司棋看着伙计一脸的皎洁,伙计冷哼了一声。
“你这家伙在这里胡搅蛮缠,还要我给你什么,真是可笑!”俨然是不想做赌,李司棋也不逼他,只道:
“小哥,这样吧,要是你真的找不出比我白的布,就把你们掌柜的找来,我与他谈些生意。”李司棋如此说,那伙计瞪了一眼,悻悻的找布去了。
霹雳扑棱,这容若布庄就见这伙计找布,可找了好些,都没有这李司棋的布匹白,胡霖的身边人见了,装作买布的看了好一会,才回去报告胡霖,胡霖正坐在雅间里,听身边人如数报来,捏着下巴,脸上云淡风轻的,手指轻轻敲打着那白瓷茶杯。
“你去告诉那容若布庄的老板,把李司棋的布买下来,拿给我,别让那小子察觉。”胡霖吩咐,那人立刻去办,这些布庄,哪个敢不给胡霖面子。
话一传到,那容若布庄的老板可是不敢怠慢,赶紧去布庄里,胡霖的人立刻在后边提醒,免得这赵老板被看出些什么。
布庄前台,许多看热闹的都围了过来,那伙计找了一大堆的白布,连蚕丝的绸缎都找来了,偏生的就是没有李司棋的白布白,急的他是一脑袋的汗,李司棋是乐不得的看,这些人出去,以说这事情,都是给他打广告。
“小哥,你还是别费事了,找你们掌柜的来吧。”李司棋笑,很纯粹的脸孔在那伙计的眼里分明是讥讽,老板在后边看时候差不多,整理了一下衣服出来了。
“这围了一大圈人是在做什么?”赵老板声音威严,那伙计一听就腿软脚软,赶紧驱散人群。
“老板,您来了……”老板是店主,掌柜的就是个帐房,老板就是天,伙计感叹老板来的不是时候,而赵老板看着李司棋,看着李司棋那白布,眼皮跳了两分,难怪胡大管家要这白布,真真是比寻常的白布白上许多。
伙计忙跟赵老板解释这事情,赵老板捏着胡子挺着大肚子在那里听,听完了,不过是一个小子想要卖布,然后折腾了一番自己的伙计。
挥挥手让伙计下去,赵老板来到李司棋面前。
“这位小兄弟,你这布,打算怎么个卖法?”赵老板道,这布白的很,好好经营,定然能大卖,不过也要看成本,若是李司棋囤积奇货,那也是卖不得。
李司棋看着赵老板,伸出一根手指头。
“赵老板,一两银子一匹,这可是上好的棉布,您是行家,也是知道价格的,小子这个价格,不贵吧。”李司棋笑,一匹上好的没有染色的棉布,市面价格差不多就是九钱半银子,进价只能便宜十几文,一两银子一匹染好的布,真真不算贵,不过是一般的价格罢了。
赵老板看着李司棋,这价格比他想的便宜,他本来已经做好了李司棋狮子大开口,他再杀价的准备,现在看省事了,想了想,点点头。
“好,一两银子的价格我接受,不过小兄弟,你这布,只能卖给我一家,别家不行。”赵老板知道什么叫独一份的生意,布匹在江南属于日常消费,多数老百姓手头宽裕,不在乎那一匹布贵上几文十几文钱,而且这白布上绣个花什么的,价格还能再高,这白布市场不小。
赵老板如此说,李司棋自然是答应的,这白布不过是一个起点,他不会指望这东西过活一辈子,不过他也有条件。
“赵老板说的小子这里当然没问题,但是也请赵老板给小子行个方便。”李司棋说着,眼里有着十六岁的少年没有的皎洁。
“赵老板,我希望我以后进货,可以在容若布庄拿到一个合适的价格。”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李司棋是知道这小小的潜、规、则的,容若布庄产业不小,若是内部渠道进货,他的利润空间还能加大,而赵老板也是笑,这小子未免看得起自己了。
“小兄弟,你觉得什么价格是合适的?”
“那就要看赵老板了,小子只是想要赚个手艺钱,与其把银子给别家送,不如送给赵老板,咱们之间生意,总好过那一面之缘的。”李司棋说道,赵老板笑。
“好,那我就按照一般大户的客算你的价钱,上好的底料棉布八钱四一匹,这是我给每年跟我这布庄来往千两银子的客算的,其他的你改日若是有别的需要,也按照我说的待遇算,小兄弟,你看这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