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月湖的乌篷船刚靠岸,傅红雪就故意捂着左臂,脚步踉跄地从船上走下来,锦袍的袖口已被鲜血染红,顺着指尖滴落在青石板上,形成刺目的红点。他余光瞥见赵婉儿眼中闪过的慌乱,心中暗自冷笑 —— 这道 “轻伤” 是他在击退刺客时故意划开的,伤口不深,却足以让赵婉儿放下戒心,露出更多破绽。
“公子,你受伤了!” 赵婉儿快步上前,扶住他的胳膊,指尖触到温热的血迹,声音瞬间带上哭腔,“都怪我,若不是我邀你泛舟,你也不会遇到刺客,更不会受伤。”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既有刻意表现的担忧,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 想确认这伤口是真伤还是伪装。
傅红雪故意将身体的重量更多地靠在她身上,声音带着虚弱:“不怪你,是我自己没用,连几个刺客都对付不了,还连累了你。只是这伤口…… 好像有点疼,恐怕需要找个地方处理一下。” 他刻意示弱,就是要让赵婉儿主动提出带他去处理伤口,创造独处的机会,以便进一步试探。
“快跟我来!” 赵婉儿果然上钩,扶着他快步走向不远处的别院 —— 这是宰相府在镜月湖旁的别院,平日里用于避暑,此刻正好用来处理伤口。别院的管家见到赵婉儿扶着受伤的傅红雪,连忙迎上来,语气恭敬:“小姐,需要传大夫吗?”
“不用,” 赵婉儿摆手,扶着傅红雪走进客厅,“你去取些金疮药、纱布和温水来,我亲自为公子包扎。” 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显然是想亲自确认伤口的真伪,同时也想借包扎的机会,与傅红雪独处,打探更多消息。
管家躬身应下,很快取来所需物品。赵婉儿扶着傅红雪坐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卷起他的锦袍袖口 —— 伤口约三寸长,皮肉外翻,血迹仍在渗出,看起来颇为狰狞,实则只是划伤了表皮,并未伤及筋骨。她拿起沾了温水的棉布,轻轻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动作轻柔,指尖偶尔触到傅红雪的皮肤,带着一丝微凉。
傅红雪故意瑟缩了一下,声音带着颤抖:“婉儿小姐,轻…… 轻点,有点疼。” 他的目光落在赵婉儿的侧脸 —— 她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睑下形成淡淡的阴影,神情专注,仿佛真的在为心爱之人处理伤口,可傅红雪却从她眼底深处,看到了一丝冷静的审视,显然并未完全相信他的 “脆弱”。
“忍忍就好,” 赵婉儿的声音柔得像水,手中的动作却并未放慢,“这伤口虽看着吓人,却不算深,只要好好处理,几日就能愈合。只是公子,你以后真的要多加小心,黑风堂的人既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定是不会善罢甘休。”
傅红雪故作感激地看着她,语气带着依赖:“多谢婉儿小姐关心。只是黑风堂势力庞大,我一个小小的慕容府三公子,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若是日后再遇到这种事,恐怕…… 恐怕小命都保不住了。” 他刻意夸大危险,就是想引诱赵婉儿说出更多关于朝廷或东厂的信息 —— 毕竟宰相府与东厂素有往来,她定知道些不为人知的内幕。
赵婉儿擦拭伤口的手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倒出金疮药,撒在傅红雪的伤口上,语气带着一丝复杂:“公子也不必太过担心。我父亲与东厂提督魏大人素有交情,若是黑风堂真的过分,父亲或许能出面调解。只是……” 她抬起头,目光紧紧盯着傅红雪,眼神中满是认真,“只是江湖事远比你想象的危险,黑风堂背后不仅有江湖势力,还与某些朝廷官员有所勾结,甚至连玉玲珑的玲珑楼,都与他们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公子若是聪明,就该少掺和这些事,安安稳稳做你的慕容府三公子,比什么都强。”
傅红雪心中一凛 —— 赵婉儿竟直接提及了玉玲珑与黑风堂的勾结,还暗示了 “朝廷官员” 的参与,显然是知道不少内幕。他故作惊讶地张大嘴巴,声音带着颤抖:“怎…… 怎么会这样?黑风堂竟与朝廷官员有关联?婉儿小姐,你知道是哪些官员吗?他们为何要与黑风堂勾结?”
赵婉儿却避开了他的问题,拿起纱布,开始为他包扎伤口,手指熟练地缠绕着,动作轻柔却带着刻意的距离:“这些事不是你该知道的,知道得越多,危险就越大。我劝你,还是早日放弃与黑风堂的纠葛,也别再打听江湖事,安安稳稳过你的日子。毕竟,慕容府的富贵生活,比在刀尖上讨生活强多了,不是吗?”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劝诫,却也藏着一丝威胁 —— 仿佛在警告他,再继续追查下去,只会引火烧身。
傅红雪心中冷笑,赵婉儿越是回避,就越说明其中有更大的阴谋。他故意装作失落的模样,低下头,声音带着委屈:“我知道了,多谢婉儿小姐提醒。只是…… 我大哥还在府中昏迷,慕容忠又与黑风堂勾结,我就算想安稳度日,恐怕也由不得我。” 他刻意提及慕容宇中毒与慕容忠,就是想看看赵婉儿是否知道这些事,是否与这些事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