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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冷宫当销冠 第72章 池畔暗涌

福安那句带着哭腔的禀报,像两根冰冷的针,猝然刺入林薇薇紧绷的神经末梢。太液池又生异变!谢景云……动了!

她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长乐宫,寒风裹挟着雪沫扑打在脸上,带来刺骨的清醒。心底那点因定魂珠碎片可能修复而泛起的微澜,瞬间被更大的惊涛骇浪淹没。

太液池畔,气氛比往日更加凝滞。负责看守的禁军侍卫们脸色发白,紧握着兵器,如临大敌地盯着那已然再次变得深黝、甚至比之前更加暗沉、几乎不透光线的池水。水面不再沸腾,却死寂得可怕,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那浓稠的墨色之下,悄然酝酿,窥伺着外界。

林薇薇没有立刻去看池水,她的脚步先转向了谢景云养病的宫殿。

殿内药味浓郁,太医令和几位院判正围在龙榻前,低声急促地商议着,额上皆是冷汗。见到林薇薇进来,慌忙跪地行礼。

“陛下情况如何?”她声音紧绷,目光越过他们,落在榻上。

谢景云依旧安静地躺着,面色苍白,眉心那道金色纹路似乎比之前黯淡了些许。唯一的不同是,他放在锦被外的一只手,手指确实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仿佛无意识的痉挛。

“回娘娘,”太医令声音发颤,“陛下脉象依旧紊乱虚弱,时有时无,方才手指微动,或是……或是经脉自行反应,并非苏醒之兆。臣等……臣等实在无法断定吉凶。”

不是苏醒?林薇薇心头那根弦并未放松。在经历了意识净域中的那场较量后,她深知,谢景云身体的任何一丝异动,都可能牵扯着神魂深处那场未分胜负的战争。

她走近榻边,仔细端详着他。那张脸褪去了平日的冷硬与疯狂,显得意外的脆弱。可这份脆弱之下,隐藏的是即将彻底清醒的帝王,还是被邪神最终吞噬的魔物?亦或是……谢珩牺牲自我后,催生出的某种全新的、未知的存在?

她袖中的手悄然握住了那几片定魂珠碎片,冰凉的触感让她保持冷静。苏月见留下的那块冰玉碎片,似乎感应到此地残留的邪气与龙气,微微发热。

离开寝殿,林薇薇才将目光投向那片令人心悸的太液池。

池水黑得深沉,像一块巨大的、未经打磨的墨玉,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和宫檐的残影,死气沉沉。没有旋涡,没有咆哮,甚至连一丝涟漪都罕见。可正是这种过分的平静,反而透出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她屏退左右,独自沿着池畔慢慢行走。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的声响,寒风掠过枯枝,呜咽如泣。

怀中的凤印传来极其微弱的感应,似乎与池底某种力量产生了遥远的共鸣。是那被重创后蛰伏的邪神本体?还是谢珩残魂融入后,留下的最后一点印记?

她走到观澜阁的废墟旁,这里曾是谢景云试图吞噬邪神的地方,也是苏月见殒命之处。焦黑的木料与断裂的石柱半埋在雪中,无声诉说着那夜的惨烈。

忽然,她的目光被废墟边缘、靠近水面的雪地里,一点不同寻常的痕迹吸引。

那不是脚印,也不是落雪或杂物。那是一小片……仿佛被什么粘稠液体浸染过、又冻结了的暗红色污渍,形状不规则,边缘散发着极淡的、与乌缇玛骨铃裂纹中相似的甜腥气!

北狄萨满的东西?难道乌缇玛或者呼衍灼,在逃离前,还在这里动了什么手脚?亦或是……宫中有他们的内应,在此接应?

这个发现让林薇薇背脊发凉。北狄的触手,远比她想象的伸得更长!

她蹲下身,用匕首小心地刮取了一点那暗红色的冻结物,用油纸包好。必须查清这是什么!

回到长乐宫,林薇薇立刻召来了福安和几名绝对心腹的暗卫。

“暗中查探,近日可有形迹可疑之人靠近太液池,尤其是观澜阁废墟附近。宫中所有北狄相关的物品、人员,重新彻查一遍,不得有任何遗漏!”她沉声吩咐,将那份暗红色样本交给其中一人,“让可靠的人,秘密查验此物来源与用途。”

暗卫领命而去。

殿内重归寂静。林薇薇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这宫墙之内,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暗涌丛生,杀机四伏。朝堂上的明枪,太液池的暗箭,昏迷帝王的未卜前途……每一件都足以将她压垮。

她再次拿出母亲的手札和《净源秘录》,还有苏月见留下的铁盒。目光落在“新生”与“另寻他法”那几个字上,反复咀嚼。

“新生”……是否指谢景云此刻的状态?他眉心的金纹,是谢珩留下的“新生”种子吗?

“另寻他法”……除了依靠定魂珠和凤印,难道还有别的净化途径?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那些定魂珠碎片上摩挲。冰玉碎片上的暖意持续不断地、极其缓慢地温养着其他碎片,虽然效果微乎其微,但那种“活性”的感知,确实在一点点增强。

如果……如果能修复定魂珠,哪怕只是部分威能,是否就能为那可能的“新生”,争取更多时间,或者提供更多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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