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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重生后摆烂了 第204章 暗影之缉

夜深,邺城尚书府外的风带着初冬寒意。

曹昂独自坐在世子府书房里,案上摊着从洛阳匆匆送来的密函——

那是曹植亲笔所写,内容只有一句:

“刺客身法锐利,动静如行伍训练有素,不似江湖散人。”

曹昂反复摩挲这句话。

他越看,越感到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不是江湖散人。

——不是山中盗匪。

——不是世家私兵。

那么,剩下来的只有两种:

一、朝中某位大臣的密使;

二、皇帝身边某股极隐秘的势力。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不论哪个,都意味着:

有人不希望曹操真的“退隐”。

有人想逼他回到权力中心。

有人不希望曹家脱离天下的大局。

若让曹操“真正远离权力”,

对某些人来说——是致命威胁。

烛光微微跳动,门外传来轻拍声。

“世子,奉孝来了。”

郭嘉被扶着走进来,披着狐裘,脸色苍白,却精神锐利。

曹昂起身相迎:“奉孝,你的身体……”

郭嘉摆手:“死不了。重要的是——你父亲遇刺。”

两人对视。

空气变得沉凝。

郭嘉坐下,慢慢开口:

“首先,东吴不是凶手。”

曹昂点头:“我也这么想。”

郭嘉分析得更加冷静:

“若孙权真想杀上相,会先击合肥、夺江淮,而不是派人深入中原行刺。

再者,孙权求亲,正走的是‘丢人不丢命’的软策略,他绝不敢同时挑衅两方。”

“所以——不是东吴。”

曹昂沉声:“那是荆州?刘备?”

郭嘉摇头:

“刘备尚在徐州,与我们关系尚好;刘琮那边连自保都难,不可能有余力派刺客上山。他们没有理由、也没能力。”

他抬眼,目光锐利:

“剩下的只有——洛阳内部。”

曹昂呼吸微紧。

曹昂走到窗前,看着漆黑夜色:

“第一步,把消息封住。

不能让天下知道父亲在逍遥派遇刺。”

郭嘉点头:“世子英明。一旦传出去,天下必言:

——有人想趁父亲退隐动手,

——有人欲促曹家分裂,

——天下将乱。”

曹昂道:

“所有知道刺杀之事的人,都必须守口如瓶。”

他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手却稳得惊人。

“第二步,查刺客的路线。

他们是从哪里进山的?

途经何处?谁提供的情报?”

郭嘉欣慰地点头:

“第三步,你必须亲自写信给陛下。”

曹昂抬眼:“告诉他什么?”

郭嘉缓缓吐出三个字:

“——查内鬼。”

曹昂心头一震。

郭嘉声音低沉,带冷意:

“这刺客的路数,对上相太熟悉;

攻击点太准确;

选择时间太巧;

躲过逍遥派暗桩太轻。”

他盯着曹昂,冷冷道:

“这不是普通的刺客,这是‘知你父亲一举一动’,

而且能调动精锐训练暗杀者的势力。”

曹昂握紧了杯子。

“宫。”

他低声重复曹操的判断。

这句话出口,曹昂才清晰地意识到:

洛阳皇宫……并不像看上去那般平静。

想到皇上平日对曹植的亲近,又想到刺客的手法……

他忽然觉得,所有的线都在往一个方向牵。

郭嘉看穿了他的想法,低声说道:

“世子,你要记住:

皇上尊你父亲,是因为依靠;

亲近曹植,是因为信任;

倚重你,是因为将来。”

他顿了顿:

“但如果有人在皇上耳边说——

‘曹操退隐是假,留下曹植在洛阳是假,

真正目的是架空朝廷、暗中篡位’,

皇上就会恐惧。”

曹昂胸口发紧。

郭嘉轻声:

“恐惧,是天下最锋利的兵器。”

曹昂闭了闭眼。

“奉孝,你的意思是……刺客是皇上?”

郭嘉摇头:

“不。

皇上没那么愚蠢。

但皇上身边——有人敢以他的名义做事。”

他抬起瘦削的手指,指向洛阳方向:

“是那群吃皇粮、握皇令,却不一定只忠于皇上的人。”

曹昂僵住。

他第一次真正感到危机笼罩在头顶。

沉默许久。

烛火摇曳,发出微弱的噼啪。

曹昂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得像铁:

“无论是谁……

无论他躲在皇上背后,或藏在百官之中……

我都会把他揪出来。”

郭嘉看着他,眼中第一次出现一种炽烈的光:

这不是一个世子。

这是未来的“一代领袖”。

曹昂走回案前,迅速写下三封密令:

第一封——给逍遥派,令素窈暗查刺客路线。

第二封——给洛阳曹植,以文会友之名探皇宫动静。

第三封——给曹彰,让他北地军探查是否有陌生兵痕行动。

写毕,他在烛火前缓缓点头:

“这一次,要查得毫无痕迹——

也不能让天下任何人知道。”

郭嘉问:“世子打算何时向朝廷报案?”

曹昂抿着茶,语气冷:

“等我知道幕后是谁。”

“在这之前——连陛下,也不该知道。”

郭嘉微微一笑:

“世子……终于像你父亲了。”

曹昂摇头:

“不。我不能像他。

因为这次,有人要他死。”

烛光熄灭,窗外寒风大作。

邺城,洛阳,江东,荆州……

一场看不见的暗战,悄然开局。

夜山如墨,逍遥派的听松崖被浓雾笼罩。

素窈立在崖顶,风吹动她的白衣,衣袂猎猎,仿佛一只白鹤立在深渊边。

她手中拿着曹昂的密信,烛火映着她的眉眼,平静中带着一丝锋利。

“有人敢在逍遥派山门动手……当真以为逍遥派软弱好欺?”

字字清冷。

身后脚步轻响,青瑶执灯而来。

“掌门,师叔祖已经扶着上相回山庄休息。伤势不深,不过心气受了惊。”

素窈闭上眼,胸口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火。

曹操的伤,她无意多问。

但——刺客竟能避过层层暗桩?

能在听松崖外一段盲区埋伏?

这说明:

刺客熟悉逍遥派山路。

刺客踩点已久。

可能有人给他提供过地图。

青瑶看着素窈脸色,心里发凉。

“掌门……需要我去查?”

“不。”

素窈转身,黑眸如冷湖。

“这次——我亲自下山。”

翌日,雾散。

素窈走到逍遥派崖前的石坪上,六名身法敏捷的男女弟子齐齐跪下。

他们正是逍遥派最擅侦察、追踪、反潜伏的密探组——

“听风六子”。

素窈声音沉静:

“从昨夜起,听松崖外一带,有外人潜踪。刺客身法非寻常武者。”

“你们三人,自西山脚往上探查;

你们三人,自北涧溪逆流向上查。”

六子齐声:“谨遵掌门令!”

青瑶担忧:“掌门,你不必亲自下山——”

素窈冷冷一笑:

“此事牵连朝廷权力斗争。若有人借我们山门行凶,想把逍遥派卷入争斗?”

她抬眼看向远方密林。

“我倒要看看,这位幕后之人,是何方神圣。”

风卷起她的衣摆,一瞬英气逼人。

青瑶被惊得心头一震——

这是像沈若澜,也不是沈若澜。

这是素窈自己的锋芒。

巳时。

素窈带着两名擅长天眼术的弟子,沿着北涧溪一路追踪。

溪边泥土被踩出细微的浅痕。

是轻功高手落地后的足迹。

年幼弟子小迟指着一处:

“掌门!这里的脚印……不像匪徒。姿态稳,不拖步。”

素窈蹲下,看了看,眉头渐锁。

“是军中步法。”

小迟倒吸一口凉气:“朝廷兵?”

“不。朝廷兵不会来这里。”

她又往前走,忽然伸手按住溪边一株断枝。

枝上,有淡淡的香粉味。

素窈脸一下冷了下来。

“这香粉……是洛阳某些禁军军士用来防虫驱蚊的。”

青瑶惊道:“掌门,是宫中人?”

“不敢断言。”

素窈抬头,目光如剑。

“但能拿到宫中香粉的人,不会多。”

她继续前行,来到一处山壁前。

山壁上有一道极浅的划痕。

只有逍遥派最熟练的弟子才会知道——

那是逍遥派弟子暗中联络、传递方位的“叩山符”。

青瑶倒吸冷气:“掌门!这……这是我们内部符号!”

素窈沉声:

“有人偷学逍遥派暗记。”

“或者——”

她声音寒冷如锋刃滑过冰面:

“有人曾经来过逍遥派偷学,或——背叛。”

她瞬间想起沈若澜临终前,曾说过的那句:“逍遥派百年,不会永远清白。”

素窈站在山壁前,脸色终于变得冷厉。

夜深。

素窈独自一人来到东岭。

那是逍遥派曾经的旧试剑场,现在已经废弃多年。

月光下,碎石间闪过一点银光——

素窈弯腰捡起。

竟是一柄轻薄的匕首——

匕首柄上刻着“宫”字。

青瑶在她身后:“掌门……这是……”

素窈握紧匕首:

“这是宫中暗卫的兵器。”

她垂下眸子,心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怒意。

那刺客,不仅熟悉山路,还能避开逍遥派暗桩,

又有宫中暗卫的兵器。

说明什么?

——宫中有人与逍遥派某些旧事有关。

——有人曾以朝廷暗卫的身份潜伏进来过。

——或者……曾经来逍遥派学习的人,后来进了宫。

素窈抬头看月光,面无表情:

“刺客不是单独行动。

刺客背后必有‘内线’提供山间路径。”

青瑶浑身发冷:

“掌门……是我们派中有人通敌?”

素窈摇头:“还不确定。”

但她心里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当年七星试剑崩塌,沈若澜推她继任时,

——那三枚虎符,三州暗桩,

——都说明逍遥派并不是表面那般简单。

素窈轻声说:

“有人想利用‘逍遥派’三个字,把我们拖入争斗。”

她慢慢捏紧匕首。“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人借我们做棋子。”

素窈带回所有线索,在听松阁闭门四日。

第五日清晨,她打开大门,六子、青瑶齐聚。

素窈面色平静:

“从今日起,逍遥派暂封山门,不接外客。

任何陌生人靠近山腰,先问话,后逐离,

必要时——格杀勿论。”

青瑶吃惊:“掌门,格杀……?”

素窈冰冷的眼中闪过锋光:

“刺客敢在山门下对上相下手,

就是挑衅逍遥派。

逍遥派若不还手,天下人会以为我们好欺。”

她扫视众人:

“此事我亲自查。

四日后,我下山一趟。”

青瑶惊道:

“掌门,你要去哪?”

素窈长袖轻扬,语气平静:“去一趟洛阳。”

众弟子齐齐抬头,震惊不已。

素窈低声道:

“我要查清楚——是宫中谁的手,伸向了这座山。”

洛阳秋夜薄凉,永巷中灯火昏黄。

曹植斜倚在“含章坊”里的榻上,手中捧着温酒,刚从一场诗会归来,衣袍未换,鬓发仍散着酒气。

他一向在洛阳深得欢迎:

风流、好诗、又与皇帝亲厚,

因此谁请他都得卖个面子。

但今夜的诗会,他心底总有一股说不出的焦躁。

父亲遭刺杀。

刺客来路未明。

素窈掌门下山查案。

曹昂在邺城暗查幕后黑手。

而他——

看似在洛阳饮酒作诗、与贵游士子交往,

实际上肩上压着另一件任务:

——为曹家探听,是谁敢在洛阳暗中伸手。

他轻轻晃动酒杯,酒面映出灯火如豆。

“子建,你还又要出去?”

侍从阿兰端着外衣进来,满目担忧。

曹植笑了笑,接过衣袍拢在肩上:

“刺杀之事未查清,我若闭门不出,倒会让人以为曹家心虚。”

阿兰低声问:

“公子……您要去见谁?”

曹植低头理了理袖口:

“尚书郎李肃、殿中侍御魏颉、太子舍人成合……他们最近都热衷请我饮酒。”

“公子觉得他们可疑?”

“酒桌上的人,最容易露声色。”

曹植的嘴角扬起一丝风流又危险的笑。

洛阳城南,“上林酒肆”灯火通明。

这是贵公子们常聚的地方,三皇子刘懿也常来。

曹植一到,只见李肃、魏颉等人已举杯迎接。

李肃笑道:“子建来迟,可是又陪陛下作诗了?”

曹植笑得散漫:“陛下近日操劳政务,我怎敢打扰。倒是诸君,今晚倒是齐全。”

众人纷纷做出风流状:“听闻近来洛阳不太安宁,人人都想见见子建公子,好保个平安。”

这话轻浮,却试探意味极重。

曹植心中一动,但面上仍是放浪形骸:

“哦?洛阳不宁,是指刺客那一事?”

魏颉笑:“哎呀,你我皆是士人,不谈朝局,不谈朝局。”

不谈,却偏偏提起,就是试探。

曹植忽地举杯,神情半醉,声线压低:

“哎……听说那刺客身法不凡,倒像是宫中暗卫。”

酒肆里安静了一瞬。

魏颉脸色明显变了变。

李肃一愣,强笑道:

“子建莫开玩笑。宫中暗卫是陛下亲军,怎么可能——”

“哦?我只是听说。”

曹植装醉似地敲了敲桌,眸光却像刀般扫过几人。

其中三人心跳明显乱了。

——特别是魏颉,几次握杯都用力过头。

曹植心中了然:

这些人知道内情。

甚至有可能——参与。

但他并不急。

反而换了个轻松话题:“来来来,今日不说杂事,一起作诗。”

他挥袖,淡淡一笑:

“我来个起句——

‘昨夜西风凋朱阁,’

诸君可接?”

李肃勉强笑:“好诗好诗……”

可谁也没敢接。

酒肆里有种莫名的压抑。

曹植心中若有所悟:

——有人怕他说出“刺客从宫门西廊潜入”的事实。看来背后的势力,就藏在这些朝臣与宫廷走廊之间。

宴散后,曹植让阿兰点了灯笼,正要回府。

突然,从暗巷里传来压低的声音:

“他知道了。”

“装醉……他根本没醉。”

“怎么办?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另一声阴冷:“别乱来。他是陛下心头宠,我们碰不得。”

“那逍遥派那边……听说掌门下山了。”

“闭嘴!”

曹植面色微变,暗中屏息。

他靠着巷角,冷眼听完。

——他们果然参与刺杀。

——他们甚至知道逍遥派掌门下山查案。

——他们怕他曹植。

阿兰小声问:“公子……要不要叫禁军?”

曹植摇头:“不能惊动禁军。”

他抬起眼,月光落在他眸中如利剑。

“惊动禁军,就是告诉对方我知道他们谋刺父亲。”

阿兰愣住:“公子……那您打算怎么办?”

曹植轻轻吐出一口气:“接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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