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倾斜向下的石阶仿佛没有尽头,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尘土与岁月沉淀的阴冷气息。
夏远脚步轻捷,如同暗夜中的灵猫,在绝对的黑暗中精准地踏足每一级台阶。他的神识如同触须般向前延伸,探查着前方数十丈的范围。
这条密道显然已废弃多年,石壁潮湿,布满滑腻的苔藓,偶尔能听到滴水的声音在空旷的通道中回响。
通道并非笔直,时而转弯,时而出现岔路,如同迷宫般错综复杂。
有些岔路口被坍塌的土石封死,有些则延伸向更深沉的黑暗。
夏远并未慌乱,他凭借着强大的神识和对气机流动的敏锐感知,总能选择出那条似乎仍有微弱空气流通、指向远方的路径。
他心中隐隐有种感觉,这条密道并非单纯的逃生通道,其建造年代可能远比大夏皇宫更为久远,或许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前行约莫半个时辰,通道开始变得宽阔,石壁上也出现了一些模糊的刻痕。
夏远停下脚步,指尖凝聚一丝微光,并非真元外放,而是对周围微弱光线的牵引汇聚,照亮了石壁。
那些刻痕并非文字,而是一些扭曲的、仿佛记载着星辰运行轨迹或是某种古老祭祀仪式的图案,风格古朴苍茫,与现今玄武大陆的主流文化迥异。
“前朝?还是…更古老的遗迹?”
夏远心中暗忖。他仔细将这些图案记在心中,或许日后能从中解读出一些信息。
沈宸尘的出现,让他意识到这片大陆隐藏的秘密远比表面看起来要多。
他继续前行,又穿过几个岔路口,前方隐约传来潺潺的水声。
通道在此处与一条地下暗河交汇,一座简陋的石桥横跨河上。
暗河水流湍急,寒气逼人,不知源头,亦不知流向何方。
就在夏远准备踏上石桥时,神识忽然捕捉到桥对面黑暗中,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蛮荒气息的生命波动!
并非人类,更像是一种…栖息于地底的生物?
他立刻收敛所有气息,如同磐石般隐入桥头一侧的阴影中。
片刻后,一只体型如牛犊般大小、形似蜥蜴、却披着厚重骨甲、双眼闪烁着幽绿光芒的生物,慢吞吞地从桥对面的黑暗中爬出,它伸出分叉的舌头,似乎在空气中探寻着什么。
“地穴蝾螈?看这体型和骨甲,至少是活了数百年的凶物,实力怕是不弱于大宗师…”夏远心中判断。
这类生物通常具有极强的领地意识,且感知敏锐。
那地穴蝾螈在桥头徘徊片刻,幽绿的目光扫过夏远藏身的方向,似乎有所察觉,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
夏远屏息凝神,指尖那缕凝练的毁灭真意悄然流转,若这畜生敢攻击,他不介意送它上路。
然而,那地穴蝾螈最终并未过来,只是警惕地盯了片刻,便转身慢悠悠地爬回了对面的黑暗之中,似乎不愿轻易离开自己的核心领地。
夏远等待了片刻,确认对方远去,这才迅速过桥,继续沿着暗河一侧的通道前行。他心中更加警惕,这条密道看来并非坦途。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于地下潜行之时,地面的帝都,已然因为昨夜之事,掀起了滔天巨浪。
翌日清晨,大雪初霁,但阳光却无法驱散笼罩在皇宫上空的阴霾。
金銮殿上,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文武百官分立两侧,人人脸色凝重,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
龙椅之上,皇帝夏浩面沉如水,冕旒下的目光冰冷地扫过下方,最终定格在跪在御阶之前的八皇子夏铭身上。
夏铭脸色惨白,眼圈乌黑,身体微微颤抖,早已没了往日的阴狠与矜持。
他身边还跪着鸿胪寺卿以及几名负责宫禁宿卫的将领,皆是一副待罪之姿。
“说!”
夏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般的威压,震得整个大殿嗡嗡作响。
“昨夜承恩殿大火,蛮使乌木扎暴毙于你府中!给朕一五一十,解释清楚!”
“父…父皇!”
夏铭以头抢地,声音带着哭腔,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在皇帝那冰冷的注视下变得苍白无力。
“儿臣冤枉!儿臣昨夜一直在府中,对此事毫不知情啊!那乌木扎…乌木扎是突然旧疾复发,蛊虫反噬而亡,与儿臣绝无干系!承恩殿大火,儿臣更是闻所未闻!”
“毫不知情?”
夏浩冷笑一声,拿起龙案上一份密报,狠狠摔在夏铭面前。
“那这封从你府中流出,指示下人散播‘大皇子身怀秘宝’谣言的密令,也是假的吗?!还有你府中管事与乌木扎密探往来的记录,也是有人栽赃陷害吗?!”
那密令和记录,自然是夏远那封“求助信”引发连锁反应后,皇帝的人顺藤摸瓜,加上二皇子夏宸暗中推波助澜,迅速查到的部分证据!
夏铭看到那些东西,顿时如遭雷击,浑身冰凉!
他没想到皇帝的动作如此之快,更没想到有些他自以为隐秘的勾当,早已落在了他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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