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玄笑了笑道:这冰雪才刚化了层皮,地上的泥泞还没干透。
父皇就把户部尚书这把老骨头给折腾来了。看来父皇比谁都急。
“走,去见见这位财神爷。”
夏侯玄紧了紧身上的灰色羽绒服,迈步朝着王府大厅走去。
……
王府大厅内。
户部尚书张居廉,须发皆白,身穿官袍,坐在椅上,满脸兴奋激动。
官袍下摆还沾着几点泥星子,显然是一路疾驰而来。
夏侯玄刚一只脚迈进大厅,张居廉,“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迎上。
“王爷!您可算来了!您信里说的那些高产种子,在哪儿?老朽这就带人去搬!”
“马车都停在府门前,两百辆!不够老臣再调!”
夏侯玄看着眼前激动得胡子都在抖的老头,侧身避开对方喷过来的唾沫星子,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
“张尚书,您老这也是年过六旬的人了,这性子还怎么急?坐,先坐下喝口茶顺顺气。”
张居廉急得直跺脚,凑上前道:“王爷,喝什么茶啊!”
“这都什么时候了!开春就是播种的节气,这一天都耽误不得!
“陛下在宫里急得嘴角都起燎泡了,特意嘱咐老臣,带人前来!”
夏侯玄喝了一口热茶,慢悠悠地说道:“父皇也是,一点都不知道体谅您这把老骨头。这雪刚化,路上滑得很,要是把您这位户部顶梁柱给摔出个好歹,本王可没法跟朝廷交代。”
张居廉脸皮抽搐了一下,苦笑道:“王爷,您就别调侃老臣了。老臣这把骨头硬朗着呢!”
“这可不是小事!这关系到我北夏千万百姓的肚子!您就快带老朽去看看吧!”
夏侯玄看着这老头急得快哭出来的模样,放下茶杯,站起身,笑道:“行,既然张尚书这么着急,那就请吧。”
他转身对一旁的赵大牛吩咐道:“去,把农垦司的李狗剩,喊到农垦司一号仓库去。”
“是!王爷”
赵大牛转身快步向外走去。
……
农垦司,一号仓库。
马车刚停稳,张居廉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脚下一滑差点摔个狗吃屎。还好旁边的侍卫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他连声谢都没顾上说,甩开膀子就往仓库大门冲去。
夏侯玄慢悠悠地从马车上下来,看着张居廉趴在门缝上往里瞅的滑稽样,不由得好笑。
他走到大门前,双手抵住门板,微微用力一推。
“吱呀——”
仓库大门缓缓向两侧敞开。
昏暗的光线射入仓库内部,里面堆积如山的麻袋,一直码到了房顶。
“这……这……”
张居廉站在门口,指着那些麻袋的手指都在颤抖。
夏侯玄拍了拍手上的灰,淡然道:“张尚书,这就是本王信上说的种子。”
“这一区全是土豆,旁边那区是红薯,最里面那一堆金黄色的是玉米。”
“土豆耐旱,红薯高产,玉米不挑地。这些种子,足够把北夏的荒地都种满。”
话音未落,张居廉突然怪叫一声,像个疯子一样冲了进去。
他扑到最近的一摞麻袋前,也不管上面有没有灰,抽出腰间的匕首,“刺啦”一声划开袋口。
几颗圆滚滚、土黄色的土豆滚落出来。
张居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颤颤巍巍地捧起一颗土豆。
“是真的……是真的……”
两行浊泪顺着张居廉脸庞流下,滴在土豆上。
他仰起头,放声大哭:“苍天有眼啊!我北夏……终于不用再饿死人了!亩产三千斤……两千斤啊!”
“有了……有了这些……我北夏……我北夏的百姓,再也不用挨饿了……”
这时,仓库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李狗剩穿着灰色的羽绒服,一进门,就看见一个穿着官服的老头正跪在地上,抱着几个土豆哭天喊地的,还拿脸去蹭那麻袋,眼泪鼻涕糊了一地。
“哎呦!这是哪来的疯老头!”
李狗剩当即就急了,冲上去就想把人拉开:“撒手!快撒手!这可是王爷的宝贝疙瘩,是你那鼻涕能蹭的吗?弄脏了种子,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张居廉正沉浸在感动国运的情绪里,冷不丁被人拽了一把,差点闪了老腰。
他猛地回头,一双还挂着泪珠的眼睛死死瞪着李狗剩,眼神凶狠道:“哪里来的浑人!敢动老夫的粮?老夫跟你拼了!”
李狗剩被这一嗓子吼得愣了一下,心说这老疯子劲儿还挺大。
他正要挽袖子把人叉出去,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咳咳。”
李狗剩回头一看,吓得浑身一激灵,连忙把袖子放下来,点头哈腰道:“王爷,这……这老头谁啊?受啥刺激了?咋还抱着种子哭上了?”
夏侯玄指了指张居廉说道:“李司长,不得无礼。这位可是当朝户部尚书,张居廉张大人。”
“啥?!”
李狗剩吓得一哆嗦,整个人差点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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