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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错题本当成了情书投递箱 第213章 泾县纸韵承千年,瓷轴牵纸续共生

汽车驶离龙泉时,苏晓棠指尖还沾着未洗净的紫金土细末,掌心却已捧着江亦辰打印的安徽宣纸资料。纸页上,雪白色的生宣泛着细腻的纤维光泽,洒金宣纸的边角缀着淡金纹路,还有一张捞纸师傅的工作照——竹帘在溪水中轻盈起落,雪白的纸浆在帘上凝结成薄如蝉翼的纸坯,每一个画面都像把泾县的溪水揉进了纤维里。“你看这‘生宣’,吸水性强,晕染效果绝了,要是把龙泉青瓷做的轴头装在宣纸卷轴上,再用福建漆器的金漆题字,肯定能把纸的柔和瓷的硬融在一起。”她指尖划过照片上的宣纸,眼里满是期待,“曹景年师傅的‘曹记纸坊’在泾县小岭村,听说他是宣纸‘曹氏古法’的第七代传人,最擅长做‘三丈三’的特种宣纸,我们这次一定要学好这门手艺。”

江亦辰正调试相机,镜头里刚拍下窗外掠过的新安江——江水泛着淡绿,岸边的青檀树连成一片,像给江面织了层绿帘,远处的田埂上隐约能看到晾晒的宣纸,雪白色的纸坯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我联系了泾县非遗保护中心的吴老师,他说曹师傅性子倔,最看重‘纸心’,要是我们连青檀皮和沙田稻草都分不清,怕是连纸坊的门都进不去。”他笑着把平板递给苏晓棠,屏幕上弹出吴老师发的“宣纸入门清单”:青檀皮的鉴别方法、稻草的发酵工序、捞纸的竹帘技巧、晒纸的火候控制,“我们得在路上把这些记牢,别到了曹记纸坊闹笑话。”

苏晓棠立刻把清单折成小册揣进兜里,又从行囊里翻出龙泉青瓷坊带的青瓷轴头和福建漆坊的金漆——轴头是叶小满送的,莹润的梅子青釉泛着光,刚好能做宣纸卷轴的轴;金漆是林晓雨调的,细腻顺滑,用来题字再合适不过。她把青瓷轴头贴在资料里的宣纸图片旁,青釉与白纸相映,竟像天生就该搭配的景致。“你说我们先做个小宣纸册页,封面用沈师傅的丝绸裱糊,内页用曹师傅的生宣,书脊用周师傅的竹编固定,再用金漆描上李婆婆的剪纸纹样,会不会很特别?”她转头问江亦辰,指尖在青瓷轴头上轻轻摩挲,仿佛已经摸到了宣纸的柔软。

汽车抵达泾县小岭村时,雨刚停,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草木香和溪水的湿润气息。村口的石碑上刻着“中国宣纸发源地”七个大字,石碑旁的石板路两旁,摆着不少宣纸摊位——有的卖小巧的宣纸本册,有的摆着洒金的宣纸卷轴,还有的展示着未晒透的湿纸坯,雪白色的纸面上留着水痕,像一片片薄云。沿着石板路往里走,穿过一条飘着纸香的小巷,就看到了“曹记纸坊”的木匾,木匾是用老青檀木做的,边缘还留着刨刀的痕迹,门楣下挂着两串纸灯笼,风一吹,灯笼轻轻晃动,纸面上的墨画图案若隐若现。

“应该就是这儿了。”江亦辰上前轻叩木门上的铜环,铜环撞在木门上,声音里带着老房子的厚重。片刻后,门“吱呀”一声开了,探出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姑娘,穿着浅蓝布衫,袖口沾着纸浆,手里还攥着一把竹制的纸刀。“你们是苏晓棠和江亦辰吧?我是曹景年师傅的孙女曹念溪,爷爷在晒纸场晒纸,让我来接你们。”姑娘说话时眼里带着点腼腆,目光落在苏晓棠手里的青瓷轴头上,“这是龙泉的梅子青釉?爷爷之前提过,说青瓷的莹润和宣纸的素雅最配。”

苏晓棠笑着点头,把青瓷轴头递过去:“是龙泉叶青瓷师傅的徒弟送的,我们想试试用宣纸和之前学的手艺结合,让‘山河手工盒’的‘匠艺共生’多一种可能。”

曹念溪接过青瓷轴头,指尖轻轻划过釉面:“爷爷最近总说‘宣纸要活,得跨界’,你们的想法刚好合他的心意。不过他晒纸的时候不许人打扰,我们得等他把这批生宣晒完才能说话。”她引着两人往里走,穿过一个栽着芭蕉的天井,就看到了后院的晒纸场——场地上搭着十几根木架,木架上绷着竹帘,竹帘上晾着雪白色的宣纸,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宣纸上,纸面上的纤维纹路清晰可见。晒纸场旁的小溪边,摆着几口大木槽,槽里盛着乳白色的纸浆,旁边的石臼里堆着捶打后的青檀皮,整个场地都弥漫着纸浆的清新香气。

晒纸场中央,一个穿着藏青对襟衫的老人正站在木架旁,手里拿着一把油纸刷,轻轻刷着宣纸上的褶皱。老人头发花白,背有些驼,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却眼神锐利,每刷一下,都要仔细看宣纸的平整度,手指偶尔摸一下纸边,感受纸的干燥度。那就是曹景年师傅,他的手上、袖口都沾着深浅不一的纸浆,指甲缝里的雪白色洗都洗不掉,那是七十年与纸浆、竹帘打交道的印记。

“爷爷,晓棠姐和亦辰哥来了。”曹念溪轻声说。

曹景年没有立刻抬头,依旧专注地晒纸,油纸刷在宣纸上轻轻滑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宣纸上的褶皱渐渐被抚平,雪白色的纸面泛着柔和的光。“再等二十分钟,这批生宣要晒到‘手摸不粘,轻抖有声’才算好。”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做宣纸,最忌急功近利,选料要精,捶打要透,捞纸要匀,晒纸要准,一步差,步步差,最后出来的就是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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