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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错题本当成了情书投递箱 第113章 敦煌残阳卷风沙:旧笔引踪穿时空,胡杨木续家承

江亦辰把最后一件行李放进民宿衣柜时,敦煌的夕阳正斜斜地从窗棂挤进来,在地板上投出一道暖橙的光带。空气中飘着干燥的沙粒气息,混着远处夜市传来的杏皮水甜香,和他们这半年走过的二十多个城市都不同——这是全国旅游的最后一站,也是爷爷江怀安年轻时支教过的地方。苏晓棠正趴在窗边整理照片,相机里存着从哈尔滨的冰雕到西双版纳的雨林,最后一张是刚在莫高窟九层楼前拍的合影,两人身后的崖壁上,飞天的衣袂在夕阳下泛着淡金的光。

“亦辰,你看爷爷这张旧照片。”苏晓棠突然举起手机,屏幕上是一张泛黄的黑白照——年轻的江怀安站在敦煌县城的老布店前,手里攥着一支钢笔,身后的布店招牌上“马记布庄”四个字依稀可见。“恋棠昨天整理爷爷的遗物时发现的,说钢笔上刻着‘敦煌’两个字,让我们找找这家布店还在不在。”

江亦辰走过去,指尖划过屏幕上的钢笔轮廓,忽然想起自己背包里正放着这支笔——出发前恋棠特意塞给他的,说“带着爷爷的笔走最后一站,也算替他故地重游”。笔身是磨得发亮的黄铜色,笔帽上的“敦煌”二字刻得很浅,边缘被岁月磨圆,却还能摸到当年刻字时的细微纹路。“明天去沙州夜市附近转转,老布店说不定还在。”他把笔从背包里取出来,放在窗台上,夕阳刚好落在笔帽上,“爷爷当年在敦煌支教时,教的是县城小学的孩子们,听说还帮当地的工匠修过工具,说不定布店老板还记得他。”

第二天一早,两人沿着党河岸边的石板路往老城区走。路边的胡杨树刚抽出新叶,淡绿的叶片在风里轻轻晃,像极了南京家里阳台那棵的模样。路过一家卖驴肉黄面的小店时,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听到他们打听“马记布庄”,立刻放下手里的面杖:“你们说的是马老掌柜的布店吧?搬到文庙巷里了,现在是他儿子小马掌柜在守着,还卖着老布料,就是样式没以前多了。”

顺着老爷子指的方向,两人在文庙巷深处找到了那家布店。门面不大,木质招牌上的“马记布庄”四个字是新漆的,却还保留着老字体的圆润。推开门时,风铃叮当作响,店里弥漫着棉布和樟脑的混合气息,和苏晓棠记忆里南京老街的布店味道重合。柜台后坐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低头整理一匹浅绿的棉布,听见动静抬头,看到江亦辰手里的钢笔,眼睛突然亮了:“这钢笔……是江怀安老师的吧?”

江亦辰和苏晓棠都愣了。男人放下布料,快步走过来,手指轻轻碰了碰钢笔帽:“我爹常跟我提江老师,说五十多年前,江老师在县城小学支教,还帮他修过织布机的齿轮。当时我爹的布机卡了,全县城没人会修,江老师拿着工具琢磨了一晚上,愣是把断了的齿轮给接好了,还教我爹怎么保养。”他转身从货架下翻出一个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本泛黄的记账本,扉页上贴着一张小照片——正是江亦辰他们昨天看到的那张,江怀安站在布店前,手里攥着这支钢笔。“这是我爹当年跟江老师要的照片,说留个念想。”

苏晓棠接过记账本,指尖拂过照片边缘,忽然注意到账本里夹着一小块浅绿棉布,纹路和她当年给恋棠织毛衣、后来给棠棠做婴儿衣裳的布料一模一样。“这布……”

“哦,这是当年江老师让我爹留的。”小马掌柜笑着说,“江老师说他有个女儿,以后要是有机会,想给她做件带胡杨叶的衣裳。我爹就留了这块布,后来我接手布店,一直没舍得丢,想着说不定哪天能遇到江老师的家人。”他转身从柜台后拿出一匹新的浅绿棉布,递到苏晓棠手里,“这是今年新收的棉,和当年那块纹路一样,你们拿着,给孩子做件小衣裳,也算了了我爹和江老师的念想。”

离开布店时,手里的棉布还带着阳光的温度。两人沿着文庙巷往回走,路过一家木雕店,门口摆着许多胡杨木雕刻的小摆件——有胡杨叶、小骆驼,还有小小的摇篮,和江亦辰在南京给棠棠修的那只竹编摇篮样式很像。店主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正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用刻刀细细打磨一块胡杨木坯。江亦辰走过去,看着老人手里的刻刀动作,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爷爷也是这样教他用小刀刻木头的。

“小伙子也喜欢木雕?”老人抬头笑了,露出一口豁牙。江亦辰点头,指着木坯上的纹路:“我爷爷以前教过我刻胡杨叶,说胡杨的纹路里藏着日子的味道。”老人眼睛一亮,把木坯递给他:“那你试试?这是敦煌本地的胡杨,生长在月牙泉边,木质硬,纹路也好看。”

江亦辰接过木坯和刻刀,指尖在木头上轻轻划了划,想起爷爷教他的手法——先顺着木纹刻出轮廓,再慢慢修细节,力道要匀,不能急。刻刀在他手里灵活地转动,不一会儿,一片小小的胡杨叶就在木坯上显现出来,边缘的弧度和南京家里胡杨吊坠上的一模一样。老人看得直点头:“好手法!有江老师当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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