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狼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并没有多问。可那巡逻兵也是话唠,自顾自的介绍道:“这个雨鹿是我们去年攻破小苗村,抓的俘虏。他带着奴隶搞过一次暴动,杀了桃肥猪唯一的儿子。
这不,他才特意每天过来虐待人家。为了不让雨鹿自杀,还花光家财,又扫荡了一次小苗村,雨鹿若是自杀,小苗村剩下的人都得死。”
“其实,我们桃镇对奴隶还算可以,平时也能吃个饱。要搁在柳镇,啧啧。当然,肯定是比不上你们瓜镇。颜先生可是号称不要奴隶的。”
说完,他还好奇的问一句:“你们瓜镇真的没有奴隶?”“没有。所以活的不爽利啊,这不来投奔你们了。”
“哈哈哈,说的好,没有奴隶,哪能过的舒坦呢。”
木桃看着,看着一路上非人的景象。九月初仍旧很热,每块田里都有数个瘦弱不堪的奴隶用着最最原始的工具,田外都有拿着皮鞭的管事。素来毫无志向的他,第一次萌生了某些念头。
穿过田地,走进桃镇。外围是连片的低矮的破茅草屋,勉强有个院子。
荆狼问到“奴隶住在这里?不怕跑了?”
“奴隶哪能住的这么好,这是桃镇无姓的平民住的。正好堵住奴隶,抓住一个逃跑的奴隶,赏赐一个银币呢,那边才是奴隶住的,晚上我们还得去巡逻。”
木桃远远看去,顿时怒火丛生!他以为那边是圈养畜牲的地方。
只见,那是用土砌成的一米高,半米宽的土穴,一个一个,层层叠叠,旁边有简陋的梯子,远远看去排列的好像棺椁!不是好像,这就是坟墓,这就是!那边悬挂的不是一具具白骨?风来时骨头碰撞,发出难以名状的沉闷声响。再往前,木桃闻到一股腐朽的味道,一股腥臭,他脑补着奴隶在里面睡觉的样子。
一种战栗的情绪在木桃心中发酵,柔兆癸水诀不运自动!天地间奔腾的灵气仿佛找到了宣泄点,疯狂的往木桃身体里涌动,一瞬间打破了二阶的屏障。
木桃停止了脚步,脚下的石子开始震颤,浮空。荆狼第一时间猛地回头。
“爹”木桃开口道,这一次他没有口吃,没有犹豫:“我不等晚上了!”
“小少爷,等什么晚上?”巡逻兵是毫无修为的人,哪里感觉的到。
回答他的是一颗颗水球,覆于七个巡逻兵的脸!
远处的哨兵发现这一幕,立刻吹响号角。
荆狼等人见形迹败露,已经从戒指中拿出自己的刀剑弓弩。
荆狼爆呵一声“木桃!莫要虐杀!”
“计划有变你们四个发信号,让屠夫包围桃镇,莫要走脱一个桃镇之人!”
荆狼一刀一个解决了躺在地上挣扎的巡逻兵。飞溅的热血终于让木桃清醒了些,他满腔怒火仍旧澎湃。
“爹,对不起,回头我向丞哥儿解释!不过我要先杀光这些渣滓!丞哥儿想要活的,可是,可是!他们凭什么活着啊!”
“爹陪你,走吧,两个驭物境,还血洗不了桃镇?”
父子二人开始闯桃镇。
“爹,慢些走,让他们都出来!”
“好!”
距离镇墙百十米。
那镇兵小头目喊到“荆狼!我桃镇好心收留你,你竟然杀我镇兵,果真狼心狗肺!赶紧束手就擒,否则……”
荆狼没有等他威胁完,打断他老套的不可能劝降的台词,说道:“我儿子自小没见过奴隶,忍不住生气了。我能怎么办呢”
那小头目沉吟了数秒:“交出家传法诀,我们既往不咎!”
“我还没说完呢,我就这一个儿子,我儿子看不惯,我只能帮他把碍眼的,都……杀了!”
小头目勃然大怒,大吼一声:“放箭!”
箭羽如蝗!
木桃向前走一步,撑起一道水幕。
“不好,快去喊族兵!”
“等会我先登攻城,你是符师,在后面给我防御就行。”
“不用了,爹。我刚刚领悟了一式,此时若是不用,恐怕这辈子都用不了了。”
木桃闭上眼睛,耳边传来莫名的渺远的歌声,他看到一个红衣人在唱歌,在起舞。无数透明的衣衫褴褛的人在跪拜。
可,这舞为何看起来这么凄美?木桃想看看这个舞人,却发现,分不清男女,看不清真容。
一条黄色的浊流,横跨天地,勾连大地与人间。
舞人在人们的跪拜里,坦然的跳入黄泉。木桃看不清他或者她的脸,却知道舞人在流着眼泪笑。
“森罗.黄泉之影!”
木桃睁开眼睛,泪水止不住的掉落。他的身前出现一道黄色的水幕虚影。
黄泉笼罩了半个桃镇,木桃的意识开始上升,他成了红色的舞人,飘荡到镇墙的民兵身边,只一伸手,轻松的拽出了那个民兵的魂魄,又飘荡到那小头目身边,略微用力就也拽出了他的魂魄。他甚至还看到了正在赶来的族兵……
外人看来镇墙上的普通民兵,只坚持了一个呼吸,就倒地死亡。那小头目也就多支持了三个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