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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茶圣:从零开始建商业帝国 第213章 茶烟为信,千里同香

五十担精挑细选的“兰韵红标”祁门红茶,整整齐齐地码放在辰溪驿崭新的栈房里,每一只桐木箱都用油布包裹,再以竹篾紧紧捆扎。

它们在等待,等待着承载第一份希望,发出属于自己的、真正的第一次心跳。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谢云亭便站在了栈房前。

他身后,是即将出发的车队和精选出的五十名护卫,领头的正是阿灰。

这支队伍里,有身手矫健的退伍老兵,也有熟悉山路的本地猎户,人人神情肃穆,仿佛即将踏上一场至关重要的远征。

“小春子,把《茶运日志》和火漆转运印拿来。”谢云亭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春子捧着一个樟木匣子快步上前,匣内,一本厚厚的日志簿和数枚刻着不同地名的铜印静静躺着。

谢云亭亲自为第一辆马车贴上封条,而后取出辰溪驿的专属铜印,在烧融的火漆上重重按下。

一个清晰的“辰·云”印记凝固其上,与箱体上的“兰韵路引”遥相呼和。

“我定下新规矩,”他转向阿灰和所有车夫,“从辰溪驿到贵阳,途经的每一个驿站,交接时必须由驿站管事和押运负责人共同开箱抽检,确认茶叶完好后,加盖该驿站的火漆转运印。同时,用这本《茶运日志》,全程记录每日的温、湿度,以及车辆的颠簸次数。”

他拿起一个随车配备的、由云记工坊巧匠特制的铜壳仪器,里面一根悬挂的细针会随着颠簸在涂墨的纸盘上划出痕迹。

“这东西能告诉我们,哪段路最伤茶叶。所有数据,都将成为我们日后改进包装和选择路线的依据。”

这套繁琐到近乎苛刻的流程,让在场的老车夫们都面面相觑。

小春子忍不住凑到谢云亭身边,低声打趣道:“谢掌柜,您这哪是运茶叶,简直是把它们当军火在运呐。”

谢云亭转过头,神色前所未有地郑重:“春子,你要记住,信誉,比枪炮更难守护。枪炮丢了,可以再造;信誉要是碎了,就再也拼不回来了。”

小春子心中一凛,郑重地点了点头。

“出发!”随着谢云亭一声令下,阿灰翻身上马,对着众人一挥手,车队缓缓启动,车轮碾过坚实的新路,发出了令人心安的“咯吱”声。

那面绣着“云记·火漆引”的玄色大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只宣告新时代来临的雄鹰。

与车队同行的,还有墨砚生。

他不再是那个落魄的说书人,而是云记的“茶路史官”。

他骑着一头青驴,慢悠悠地跟在队尾,手中的笔从未停下。

车队出发不过三日,便在乌蒙山脉的余脉遭遇了第一场考验。

连日的暴雨导致山洪预警,前方必经的“一线天”峡谷已被湍急的洪水封锁。

“灰哥,怎么办?绕路要多走五天,万一耽误了交货日期,云记的招牌可就……”一名护卫焦急地问。

阿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眼神却异常坚定。

他从怀中掏出一卷油纸包裹的图卷,展开一看,正是星卜子根据古籍和实地勘测绘制的“禹王避险图”。

“慌什么!”阿灰沉声道,“掌柜的早有预料!星卜子道长说过,这条废弃了百年的古道,地势虽高,却能避开所有山洪冲刷的河道。所有人,跟我改道!”

队伍转向,踏上了一条几乎被荒草淹没的崎岖小径。

然而,更大的凶险还在后头。

当晚,车队在一处破庙休整时,被一伙啸聚山林的土匪团团围住。

火把的光芒映亮了上百张凶神恶煞的脸,明晃晃的刀口对准了车上的茶叶。

阿灰心头一沉,已做好了血战的准备。

他握紧腰间的短铳,正要下令反击,对方的匪首却是一个独眼龙,他眯着仅存的眼睛,死死盯着车队前头那面被雨水打湿的旗帜。

“云记……火漆引?”独眼龙的声音沙哑,他缓缓放下手中的鬼头刀,朝身后一摆手,示意手下稍安勿躁。

“你们是给山里人修路发工钱,还教娃儿识字的那个云记?”他问道。

阿灰一愣,点头道:“正是。”

独眼龙沉默了片刻,粗粝的脸上竟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道:“他娘的……我侄儿就在辰溪驿修路,前两天托人捎信回来,说拿到了什么‘火漆路契’,年底就能换钱给他妹当嫁妆……还说云记的先生教他认了十个大字。”

他抬头看了一眼阿灰,又看了一眼那些油布包裹的木箱,最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滚滚滚!走吧!老子们虽然是烂命一条,也敬重给穷人活路的好汉。这茶,不碰你们的!”

阿灰和所有护卫都惊呆了。

他们甚至没放一枪一弹,仅凭一面旗帜,就让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主动让开了道。

那一刻,阿灰才真正理解了谢云亭那句“信誉比枪炮更难守护”的深意。

与此同时,墨砚生的《茶路行记》正以每三日一期的速度,由快马加鞭送回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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