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窒息了。
是的，那只名为“来而不往非礼也”的蠕虫病毒还在他们的网络里肆虐。
除了拔网线，他们毫无办法。
“你想怎么样？”史密斯咬着牙问道。
“我不卖技术，但我可以卖服务。”
林峰靠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我可以帮你们杀毒，帮你们把灯重新点亮。毕竟，让自由女神像一直举着个熄灭的火炬，也不太体面，对吧？”
“条件。”史密斯知道，肉戏来了。
“第一，刚才的原油暴跌，让我们集团在那边的一些‘朋友’损失惨重。我要你们停止对山水集团的所有调查，并且解冻赵瑞龙在那边的所有资产。”
祁同伟眉毛一挑，看向林峰。这小子，这时候还没忘捞自己人一把。
“可以。”史密斯答应得毫不犹豫。这点钱对国家信誉来说不算什么。
“第二。”
林峰顿了顿，“既然你们这么想要清洁能源，技术虽然不卖，但我可以卖产品。星宇集团将在下个月推出‘龙脊’电池组。我要你们开放全美市场，免税，并且……”
林峰对着话筒，一字一顿。
“所有美国联邦政府和军队的采购订单，必须优先采购星宇集团的产品。”
“你疯了！”史密斯吼道，“你要美军用中国的电池？国会那帮老头子会吃了我！”
“那就让他们摸黑开会。”
林峰抬手看了看表，“现在的电网维修报价，是解锁一次一亿美金。当然，如果再过十分钟，我就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价了。”
“毕竟，我的耐心也有限。”
嘟。
林峰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没给对方讨价还价的机会。
“就这样挂了？”李云飞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要是他们不答应……”
“他们会答应的。”
林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
他看着屏幕上那依旧在燃烧的各项数据，眼中倒映着跳动的红光。
“黑暗太久了，人就会对光产生依赖。”
“等他们签了字，用了我们的电池，这根链子，就算是拴在脖子上了。”
林峰转身看向祁同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老舅，通知赵瑞龙，让他准备接手那边的资产吧。这一次，我们不仅要吃肉，连骨头都要熬成汤。”
祁同伟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忽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他拍了拍腰间的配枪位置，虽然那里是空的。
“行，听你的。”
“这天，确实该变变了。”
。。。。。。。。。。。
京州国际会展中心。
能够容纳三千人的主会场，此刻连过道里都挤满了人。
空气闷热，混合着汗水、香水和电子设备散热的味道。
全球数千家媒体的长枪短炮，像是一片黑色的钢铁森林，死死对准了前方空荡荡的舞台。
没有鲜花，没有红毯，甚至连主持台都没有。
只有一块巨大的、接近一百五十英寸的ImAx级屏幕，立在黑暗中。
“怎么还没开始？推迟十分钟了。”
《纽约时报》的资深记者大卫·罗伯特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他的黑眼圈很重。
昨晚因为美东大停电，他用手摇发电机给卫星电话充了半小时电，才把稿子发回总部。
“听说星宇集团的安保升级到了最高级别。”旁边的法新社记者压低声音，
“门口那些穿黑制服的，不是保安，是汉东省厅的特警。”
大卫哼了一声：“虚张声势。搞这么大阵仗，如果是为了掩盖昨晚那个非法能源实验的真相，他们打错算盘了。”
后台。
祁同伟透过幕布的缝隙，看了一眼外面黑压压的人头。
“小峰。”祁同伟转过身，手里捏着一瓶没开封的水，
“外面来了不少不怀好意的人。国安那边的消息，有几个记者其实是cIA的背景。”
林峰坐在化妆镜前的椅子上。
他没化妆，也没穿祁同伟给他准备的那套手工定制西装。
一件灰色的纯棉连帽衫，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帆布鞋。
这身行头加起来不超过两百块。
“老舅。”林峰站起来，手里抓着那个并没有什么用的演讲遥控器，“cIA怎么了？只要他们买了门票，就是观众。”
李云飞在旁边帮林峰整理了一下帽衫的带子，手有点抖：“林总，这身……是不是太随便了？毕竟是全球直播。”
“随便？”
林峰笑了笑，推开后台的隔音门。
外面的嘈杂声瞬间涌入。
“乔布斯穿高领毛衣发布iphone的时候，没人觉得他随便。马斯克抽大麻的时候，也没人觉得他不专业。”
林峰的声音不大，但在李云飞听来，比外面的几千人都要吵。
“规则是强者制定的。”
林峰迈步走了出去。
“当我有能力把太阳装进瓶子里的时候，我就算光着膀子上台，他们也得给我鼓掌。”
……
聚光灯啪地一声亮起。
光柱打在舞台中央。
林峰走入光圈，那一身休闲装在西装革履的正式场合里，显得格格不入，又显得极其刺眼。
快门声连成一片，像是密集的机枪扫射。
林峰没有鞠躬，没有客套的开场白。
他只是单手插兜，站在舞台中央，静静地看着台下那群掌握着世界舆论喉舌的人。
足足一分钟。
他一言不发。
台下的躁动逐渐平息，最后变成了令人心慌的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种反常的沉默压得喘不过气来。
林峰举起麦克风。
“从今天起。”
他的声音通过顶级的音响设备，撞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你们教科书里关于‘第二次工业革命’的定义，可以改写了。”
身后的大屏幕猛然亮起。
不是ppt，不是宣传片。
而是一个巨大的、旋转的、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3d模型。
那是“夸父”反应堆的实时运行数据。
**[核心温度：1.2亿摄氏度]**
**[能量输出：稳定]**
**[运行状态：并网发电中]**
“化石能源时代。”林峰打了个响指，“结束了。”
轰！
台下炸了。
就像是一颗炸弹扔进了粪坑，所有人都跳了起来。
“林先生！我是bbc的记者！”一个金发女人尖叫着挤到最前面，
“你这是在宣战！这是一种未经国际原子能机构核准的危险技术！你在把全人类置于核泄漏的阴影之下！”
林峰看向她，面无表情。
“这位女士，你的物理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林峰指了指身后的屏幕。
“这是聚变，不是裂变。它产生的核废料比你手里那台摄像机的电池还要少。至于危险……”
林峰往前走了一步，逼视着那个女人。
“昨晚京州全城亮如白昼，有人受到辐射了吗？医院的监测数据已经公开，昨晚京州的背景辐射值，比此时此刻的纽约还要低。”
“那是诡辩！”
大卫·罗伯特站了起来，他举着录音笔，像是在举着一把枪。
“林峰先生，我们不仅关注技术，更关注意图。昨晚美东时间八点三十五分，美国东海岸发生大面积停电，与此同时，你的实验室向大气层释放了高能脉冲。”
大卫死死盯着林峰的眼睛。
“这是巧合吗？还是说，星宇集团正在利用能源技术，对主权国家进行网络攻击和气象武器实验？”
全场安静。
这个问题太尖锐了。
这是直接把“恐怖主义”的帽子往林峰头上扣。
只要林峰回答稍有不慎，明天的头条就是《疯狂科学家绑架世界》。
祁同伟在后台握紧了拳头，指甲嵌进了肉里。
林峰笑了。
他没有回避大卫的目光，甚至还点了点头。
“问得好。”
林峰按下了遥控器。
屏幕上的画面变了。
那是两张卫星地图的对比。
左边，是灯火通明的京州，光芒璀璨得如同地上的银河。
右边，是漆黑一片的美国东海岸，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一切文明的迹象。
“这确实不是巧合。”林峰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