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澳门回忆录 第259章 偶遇三年前琳琳

这三个月我想通了很多事。曾经盘算过去柬埔寨、缅甸或是防城港发展,那些灰色产业虽然利润诱人,但风险太大,最终还是打消了念头。

周三下午,磊哥突然来电问起淼淼的脚伤。得知已经能正常走路后,他提议晚上和鸟哥一起吃个饭。想着确实很久没见鸟哥了,我便爽快答应。当晚约在海底捞,热气腾腾的火锅氛围里,鸟哥突然提起去澳门的计划。磊哥抿了口酒说,就算去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挥霍了,现在手头紧,家里开销又大。鸟哥笑着说我们三个就拿五十万随便玩玩。

当话题转向我时,我以没时间推脱。磊哥心知我前不久才因为家事向他借钱,定然不宽裕,便拍了拍我肩膀说:我给你凑五万,就当散心,别扫兴。话说到这份上,再推辞就显得生分了。

那晚我们聊到深夜,从生意经到家长里短。磊哥细数着房贷和孩子补习班的开销,鸟哥则分享着新投资的茶楼生意。我默默听着,想起这三个月来辗转反侧的夜晚,终于明白安稳才是福。

酒过三巡,磊哥直接订了次日机票。分别时,夜风微凉,我借着酒意对磊哥说:这情谊我记着了。他摆摆手:兄弟之间,不说这些。

回到家已近午夜,简单洗漱后躺在床上。望着窗外零星的灯火,忽然觉得,人生或许不需要大富大贵,有这样几个知冷知热的朋友就够了。明日启程,只当是忙里偷闲的短途旅行吧。

咸湿的海风裹挟着葡京酒店特有的、那种混合了古龙水、雪茄味和金钱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我们站在出租车外,仰头望着这座仿佛要刺破天际的金字塔。

一年前的那个雨夜,我被这座城身伤的遍体鳞伤。那时候,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踏足这块是非之地。

但人算不如天算,或者说,有些债,只有在这里才能还清。

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深灰色西装,提着那只并不起眼的黑色密码箱,迈步走进了那扇自动旋转门。灯光刺眼,大堂里人声鼎沸,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是天堂,也是地狱。

我们没有去办理入住,直接走向了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百家乐大厅。

“先生,请问需要筹码吗?”一位笑容甜美的女服务员迎了上来。

“五十万。”我淡淡地说道,声音不大,却让服务员愣了一下。在这个动辄千万进出的赌场,五十万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尤其是对于一个看起来如此年轻、如此低调的亚洲面孔。

我接过沉甸甸的筹码,感受着那特殊的质感。五十万,这是我们东山再起的本金,也是我重回巅峰的敲门砖。

百家乐大厅里,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荷官那机械而富有节奏的声音,以及筹码碰撞时发出的悦耳清脆声。

我找了一个相对偏僻的台子,这里通常是一些中产阶级和小赌客的聚集地。我需要先热身,找回那种久违的手感。

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个穿着花衬衫、大金链子的中年男人,操着一口浓重的潮汕口音,正对着台面大呼小叫:“买定离手啊!闲!一定要闲!”

对面则是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年轻女孩,看起来像是个白领,神情紧张,手里捏着几张千元筹码,犹豫了半天才敢下注。

这就是澳门的众生相。有人一夜暴富,有人倾家荡产。

我并没有急着下注,而是静静地观察着牌路。百家乐看似是纯粹的概率游戏,但在我看来,每一副牌都有它的脾气,每一个荷官都有她的习惯。

第一局,闲赢。

第二局,庄赢。

第三局,又是闲赢。

我嘴角微微上扬,这种简单的波动,对于普通人来说是运气,对我来说,是数学。

我将二万筹码,轻轻地推到了“庄”的位置。

“先生跟注二万,买庄。”荷官是个面容姣好的混血儿,她对我礼貌地笑了笑。

周围的人看到我下注,纷纷侧目。在这个台子,二万已经是不小的数目了。

“小伙子,别乱来啊,我看这局要闲!”花衬衫大哥好心提醒道。

我没有理会,只是盯着那张缓缓翻开的牌。

一张红桃A。

庄赢。

我的二万变成了四万。

简单的几局下来,我的面前已经堆了二十几万的筹码。我下注的风格很怪,时而激进,时而保守,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但神奇的是,我几乎每把都能赢。

周围的人看我的眼神变了,从最初的不屑,变成了好奇,最后变成了敬畏。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我身后经过,带起一阵熟悉的香水味。

那是一种混合着栀子花和淡淡烟草的味道。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缓缓回头,隔着几张赌台,在那片最耀眼的灯光下,我看到了她。

琳琳。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露背长裙,长发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她正端着一杯香槟,和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谈笑风生。

仿佛心有灵犀,她也转过头,目光穿越了攒动的人头,精准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静止了。

三年前的点点滴滴,像电影画面一样在我脑海中闪过。她在哪里?她是否知道真的爱过?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恢复了平静,端起酒杯,遥遥地向我示意了一下。

我没有回应,转过头,将面前所有的筹码,包括那赢来的二十万,全部推向了赌桌中央。

“全部。”我对荷官说。

“先生,您确定全部下注?”荷官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对,全部。”我看着那副刚洗好的牌,深吸一口气,“买——闲。”

全场哗然。

磊哥,鸟哥则跟着下闲。

这是一场豪赌,一场关于命运的豪赌。

闲九点直杀。我们三个相互击掌庆祝。而我的澳门之旅才刚刚开始。

最近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