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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谋,掌家主母不好惹 第182章 雷霆天威.

“新杭”营地南侧河岸,已成人间炼狱。

数百名“林魈”部落的战士,如同黑色的潮水,发出摄人心魄的怪啸,顶着明军猛烈的炮火箭雨,疯狂地冲击着营寨栅栏。他们利用简陋的木盾抵挡箭矢,灵巧地躲避炮弹,将浸满毒液的吹箭射向墙头守军。不断有木筏被击碎,不断有土着中箭落水,但后续者踏着同伴的尸体,依旧悍不畏死地涌来。已有数十名最凶悍的“林魈”勇士凭借矫健身手,强行攀上寨墙,与守军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

墙头上,萧景珩身先士卒,长剑如龙,将一名刚冒头的“林魈”战士劈落墙下。鲜血溅在他冰冷的甲胄上,更添几分肃杀。他声音嘶哑,却清晰地在喊杀声中传令:“火铳队抵近射击!长枪手结阵,把爬上来的敌人捅下去!张副将,带人支援左翼,绝不能让敌人突破!”

“得令!”张副将浑身浴血,挥舞战刀,带领一队精锐亲兵扑向战况最激烈的左翼墙段。那里,几名“林魈”勇士已突入墙头,正与守军混战成一团。

营寨内,“百草堂”已人满为患。沈清辞挽起衣袖,发髻微散,正与医官和女眷们紧张地救治伤员。浓郁的血腥味和草药味混合在一起,令人窒息。她手法熟练地为一名腹部中箭的士兵止血包扎,神色镇定,但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她内心的波澜。墙外震天的喊杀声和伤员的呻吟不断传来,每一刻都是煎熬。

“夫人!金汁烧好了!”一名女眷喊道。

“快!抬上墙!小心烫伤!”沈清辞头也不抬地吩咐,手中动作不停。她知道,那滚烫的、污秽不堪的“金汁”(熔化的铅水混合粪尿)是守城的最后手段之一,残忍,但有效。

墙头之上,滚木礌石如雨点般砸下,烧沸的“金汁”顺着寨墙泼洒,发出可怕的“滋滋”声和凄厉的惨嚎。攀附的“林魈”战士如下饺子般坠落,河滩上死伤枕藉。明军凭借装备和工事优势,勉强守住了阵线,但伤亡也在持续增加,更重要的是,火药箭矢消耗巨大!

“世子爷!箭矢不足三成!火炮子药也仅够两次齐射!”军需官仓皇来报。

萧景珩心中一沉。久守必失!必须打破僵局!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战场,发现“林魈”人的进攻虽猛,但缺乏统一指挥,队形散乱,全靠一股悍勇之气。其主力集中攻击正面寨墙,对两翼特别是河道方向的戒备相对松懈。

“传令‘星槎’、‘海狐’号!”萧景珩当机立断,“集中所有侧舷炮火,轰击‘林魈’人后方丛林边缘,特别是其造筏、集结的区域!打乱其后续兵力!弓弩手集中火力,压制墙下敌军,为出击创造条件!”

命令下达,停泊在河口的战舰侧舷炮再次发出怒吼,炮弹越过寨墙,精准地砸在“林魈”人后方的树林中,顿时火光冲天,木屑纷飞,正在准备第二波进攻的土着队伍一阵大乱!

与此同时,寨门突然洞开!萧景珩亲率五十名身披重甲、手持利刃斧锤的死士,如同猛虎出柙,怒吼着冲入墙下混乱的敌群之中!这支生力军的突然反冲击,完全出乎“林魈”人的意料!墙头守军士气大振,箭矢火铳更加密集地倾泻而下!

“林魈”人的攻势为之一滞!前沿部队在明军内外夹击下死伤惨重,开始溃退。后方的混乱更使得指挥失灵。部落的凶悍在严密的组织和先进的武器面前,终于显露出了颓势。

就在这战局胶着之际,北面山林中,突然响起了连绵的号角声!紧接着,无数箭矢从“林魈”人侧后的密林中射出,精准地落在土着队伍中!是高山部落的援军到了!“雄鹰”大首领亲率数百勇士,依约沿河设伏,此刻及时杀到!

腹背受敌!“林魈”部落彻底陷入了混乱。在明军与高山部落的前后夹击下,他们丢下大量尸体和伤员,仓皇逃入南面的密林深处,消失不见。

河岸战场,渐渐恢复了平静,只留下满地的狼藉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守军们瘫坐在墙头,大口喘息,许多人相拥而泣,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萧景珩拄着剑,站在尸横遍野的寨门前,望着退去的敌人,脸上没有丝毫喜色,只有深深的疲惫与凝重。这一仗,虽然胜了,但代价惨重,弹药几乎耗尽,更严重的是,与“林魈”这个凶悍的邻居,结下了不死不休的血仇。

“清点伤亡,救治伤员,加固工事,谨防敌人卷土重来!”他沉声下令,声音沙哑。

就在“新杭”营地惨胜的同时,万里之外的天津卫外海,一支规模不小的船队,正迎着海风,缓缓驶入港口。这支船队由五艘大型福船和两艘护航的战舰组成,船上悬挂的并非官军旗帜,而是“威远镖局”的号旗。但若有明眼人细看,便会发现船吃水极深,水手举止严整,隐隐带着军旅之气。

船队靠岸后,一名作镖师打扮、目光锐利的汉子快步下船,与早已等候在码头的几名便装男子低语几句,随即大量民夫开始从船上卸下一个个沉重的大木箱。箱子被迅速装上马车,覆盖严实,在一队精干人马的护卫下,悄无声息地驶离港口,消失在通往京城的官道上。

数日后,养心殿。

景和帝看着冯保呈上的一份密报和几样新到的“样品”,龙颜稍霁。密报是威远镖局总镖头林震远所上,详细好的,我们来到第十一卷的第四章,看“新杭”营地如何在战后休整中寻找新的生机,而京城的雷霆雨露又将如何跨越重洋。

第十一卷 第四章 雨露惊雷

“新杭”营地内外,弥漫着血腥与草药混合的浓重气息。持续整日的攻防战虽然以“林魈”部落的败退告终,但营地也付出了惨重代价。栅栏多处破损,箭楼倾颓,伤亡士卒超过百人,储备的箭矢消耗七成,火药更是所剩无几。夕阳将坠,给这片刚刚经历厮杀的土地涂抹上一层悲壮的橘红。

萧景珩褪下沾满血污的甲胄,只着中衣,站在临时充作伤兵营的“百草堂”外,看着医官和沈清辞带领女眷们穿梭忙碌,为伤员清洗伤口、敷药包扎。他的脸色因疲惫和失血(手臂被毒箭擦伤)而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这一战,让他深刻认识到这片土地的残酷与潜在盟友的重要性。

“世子爷,伤亡已清点完毕。”张副将拖着疲惫的步伐走来,声音沙哑,“阵亡四十七人,重伤三十八,轻伤无数。箭矢仅余两成,火药……不足一次齐射。‘林魈’人尸体约二百余具,俘获重伤者十一人,均已隔离看管。”

萧景珩默然片刻,沉声道:“阵亡将士,妥善收殓,择日厚葬,立碑纪功。伤员全力救治,不惜药材。俘获之人,让懂土语的向导尝试询问,‘林魈’部落详情、为何死攻不退、与那‘海民’部落究竟有何仇怨。至于军械……”他叹了口气,“加紧修复工事,多备滚木礌石。另,派人沿河岸、山林,尽可能回收可用箭簇。火药……暂不得补充,需另想办法。”

“末将明白。”张副将领命,迟疑一下又道,“高山部落援军此战出力甚大,伤亡亦有数十,其大首领‘雄鹰’派人来问,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林魈’?”

“备厚礼,我亲自去谢‘雄鹰’大首领。”萧景珩道,“此战若无他们侧击,后果不堪设想。告知大首领,‘林魈’凶顽,绝不会善罢甘休。我等需同舟共济,共御强敌。请其加派哨探,严密监视‘林魈’动向。另,询问其可知晓附近何处有可制火药之硝土、硫磺?”

“是!”

夜幕降临,营地篝火点点,哨兵警惕地巡视着黑暗的丛林。指挥所内,烛火摇曳。萧景珩手臂缠着绷带,与沈清辞对坐案前,案上铺着简陋的地图和一些收集来的矿石样本。

“此战虽险,却也并非全无收获。”沈清辞轻声道,她虽忙碌一日,神色疲惫,但眼神清明,“至少摸清了‘林魈’的部分战法,知其凶悍有余,智谋不足,器械简陋。高山部落经此一役,盟约更为牢固。只是这军械补给,确是燃眉之急。”

萧景珩用手指敲着地图上“新杭”以南的大片空白区域:“‘猎风’与那‘海民’幸存者沟通可有进展?那‘圣岛’与‘发光石头’,究竟在何处?”

“略有进展。”沈清辞取出一张新绘的草图,上面有一个模糊的岛屿轮廓,旁边标注着波浪和类似太阳的符号,“那‘海民’人称其‘圣岛’位于南方‘大湾’(可能指墨西哥湾或更南方的某处海湾)之中,岛上有‘太阳神赐福的温暖石头’(可能指温泉或某种矿物),祖先留下了‘会喝水的巨兽石头’(疑是引水或储水设施)和‘刻满星星的屋子’(天文观测台?)。他画不出精确海图,只说乘独木舟向日出方向航行十数个日落可至。至于‘林魈’为何死追不舍,他似乎暗示,与一件从‘圣岛’带出的、‘能指引方向’的‘圆盘’有关。”

“指引方向的圆盘?”萧景珩眼中精光一闪,“莫非是……罗盘?或类似之物?若真如此,这‘海民’部落恐怕掌握着不俗的航海知识!” 这个发现让他心跳加速。若能得到更精确的海图或导航技术,对未来的探索至关重要。

“极有可能。”沈清辞点头,“但眼下,远水难解近渴。妾身以为,当务之急有三:一,全力救治伤员,恢复营地元气,加固防御。二,不惜代价,从高山部落乃至更远部落贸易,换取食物、药材,并探寻硝土、硫磺来源。三,加强对那名‘海民’幸存者的保护与沟通,若能得其信任,或能成为联系其部落的桥梁,甚至……找到应对‘林魈’之法。”

“就依你之言。”萧景珩决断道,“明日我便与‘雄鹰’大首领详谈,看能否通过他们的贸易网络,换取急需物资。另外,营中匠户,要全力研制代用兵器,比如强弩、毒箭,乃至……看看能否用本地材料试制黑火药。”

夫妻二人计议已定,虽前路艰难,但眼神中依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他们知道,在这片陌生的大陆,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但退缩,唯有死路一条。

就在“新杭”营地舔舐伤口、艰难图存之际,一场跨越重洋的“及时雨”,正以惊人的速度酝酿、汇集。

京城,紫禁城,工部辖下最隐秘的“火器研制局”作坊内,灯火通明。新任“靖海将军”、总督新陆宣慰使司事宜的密旨已下,皇帝内帑拨付的巨额银钱和特许手谕,如同给这架庞大的帝国机器注入了强大的动力。数百名精选的工匠在严格保密下,日夜赶工。不是铸造庞大的攻城炮,而是打造更适合海外作战的轻型野战炮、迅雷铳(多管火铳),以及大量精良的弓弩、铠甲。一桶桶颗粒均匀、威力更强的火药被密封装桶。各类粮种、菜籽、药材,乃至耐储存的腌肉、鱼干,被分门别类,打包装箱。

天津卫外海,一处僻静的军港。五艘经过特别加固、航速更快的海船已然准备就绪。船上水手,皆是威远镖局最核心的子弟与部分精心挑选、家世清白的原水师官兵,对林震远和萧景珩绝对忠诚。统兵将领,则是萧景珩旧部、因功升迁的指挥使赵霆,勇猛善战,且通晓海事。

这一夜,月黑风高。一队队马车在精锐骑兵的护卫下,悄无声息地将无数箱笼运抵码头,迅速装船。工部侍郎与司礼监秉笔太监冯保的心腹太监亲自到场监督,交割文书,一切都在绝对的沉默与高效中进行。

“赵将军,”冯保的心腹太监将一枚蜡丸和一封火漆密信交到赵霆手中,尖细的声音压得极低,“此乃陛下密旨及给萧将军的私函,万万不可有失!此次补给,关乎新陆大局,亦关乎朝堂气运!一路之上,避开官道航道,遇盘查,亮出这面令牌(递过一面玄铁令牌),皆可通行。切记,不惜一切代价,将物资人员,安全送达!”

赵霆单膝跪地,双手接过,沉声道:“末将谨记!定不辱使命!”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五艘海船升起风帆,悄然驶离港口,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船队没有走传统的南下航线,而是绕道外海,借一股鲜为人知的洋流,直奔东南方向。这是一次赌博,但若成功,抵达“新杭”的时间将大大缩短。

船队乘风破浪,日夜兼程。赵霆不敢有丝毫懈怠,亲自操舵,了望。他们幸运地避开了夏季的台风,但也遭遇了几次小股海盗的觊觎,均被船队强悍的火力与赵霆果决的指挥击退。航行月余,根据星象与海图推算,已接近世子信中描述的海域。

这日黄昏,了望塔上的水手突然发出激动的呼喊:“陆地!前方有山影!还有……炊烟!”

赵霆疾步登上船首,举起望远镜。远方海平线上,一片陌生的海岸线轮廓逐渐清晰,更令人心跳加速的是,海岸边一处河口附近,依稀可见简易的码头、栅栏和袅袅炊烟!与世子信中描述的“新杭”营地位置大致吻合!

“全队戒备!缓速靠近!打灯语!发信号!”赵霆强压激动,下令。

船队打出事先约定的灯语信号,缓缓驶向河口。

与此同时,“新杭”营地了望塔也发现了海上的不速之客!警钟骤响!刚刚经历大战的营地瞬间紧张起来!萧景珩与沈清辞冲出指挥所,望向海面。

“是船!好多船!看旗号……不是西番船!像……像我们的船!”哨兵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

萧景珩夺过望远镜,看清那越来越近的船影和熟悉的灯语,心脏猛地一缩,几乎停止跳动!他看到了为首战舰船头那迎风而立、身披明光铠的熟悉身影——赵霆!

“是赵霆!是朝廷的船!是我们的船!”萧景珩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他猛地抓住沈清辞的手,“清辞!朝廷……朝廷没有忘记我们!援军到了!”

沈清辞望着海面上那支规模不小的船队,眼眶瞬间湿润,紧紧回握萧景珩的手,哽咽难言。绝处逢生的巨大喜悦,冲击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营门大开,留守的将士们涌向海滩,许多人相拥而泣,朝着海船疯狂挥手呼喊!

船队缓缓驶入河口,抛锚下碇。赵霆不等跳板放稳,便一跃而下,快步走到萧景珩面前,推金山倒玉柱般单膝跪地,声音洪亮:“末将赵霆,奉旨押运粮秣军械,驰援将军!吾皇万岁!将军……辛苦了!” 他抬头,看到萧景珩清瘦的面容和臂上绷带,虎目亦是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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