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在武举乡试首日技勇三场连夺甲上,力压群雄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遍了安宁县的大街小巷。
一石激起千层浪!
整个县城都可谓是为之沸腾。
街头巷尾,茶馆酒肆,乃至深宅大院,人们议论的焦点只有一个——陆沉!
“了不得,真真了不得!陆哥儿这本事,真是神了!”
“这要是让他考上了举人,那之后立刻就是举人老爷!未来可是要当官了!”
“唉,我那儿子要是有陆哥儿一半出息,我做梦都能笑醒了!”
“嗨!我早就说陆哥儿不是池中之物!当初在雨师巷,我就瞧他眉宇间有股不凡之气,早说了他怕是早晚要飞黄腾达!”一个汉子拍着大腿唾沫横飞。
“扯你的淡!净会搁这里马后炮,早前陆哥儿在雨师巷讨生活时,怎么没听你放半个屁?”旁边立刻有人揭短。
“咳咳……”那汉子老脸一红,嘴硬道,“我那是后来才看到的,陆哥儿在龙脊岭得了山神爷点化之后,这不才开了窍?”
一时间,陆沉之名家喻户晓,,他自然而然也成了安宁县当之无愧的焦点人物。
对于本地百姓而言,武举不仅是个人功名,更关乎一地荣辱。
十里八乡有名的武夫都汇聚于此,谁不希望“自家人”能拔得头筹,压过外乡人一头,可没道理让那些外乡人骑在头上显威风!
陆沉这横空出世般的表现,自然就一瞬间点燃了所有安宁县人的自豪与期待!
街头巷尾,随处可见兴奋议论的人群。
更有精明的商家嗅到了商机,纷纷挂出牌子,言道:“庆贺陆沉武举夺魁,本店茶水免费三日!”,借此吸引生意。
一时间,陆沉的名字成了最好的招牌,引得人气暴涨。
然而,被众人所关注的陆沉本人,却并未关注这些琐事。
首日考罢,他婉拒了所有邀约,如常地与师父沈爷用过一顿便饭,便回到了自己那方闹中取静的小院。
陆沉看着桌上放着的那两个沉甸甸的瓷瓶,这都是董霸派人送来的珍贵药物。
“豹胎生筋丸,雪参养脏膏。”
陆沉掂量着这两瓶董霸送来的好药。
此前拜师宴上,董霸便曾赠过这药过来,助他修行。
其后勤修苦练,这些宝药消耗甚巨,早已告罄。
没想到董大哥对自己修炼的事情一直记挂在心,如今这个时候又送来几瓶。
“看来,真是种善因,得善果。”
陆沉低声自语。
当初两次援手,结下的善缘,如今才有这样的回报。
拔开瓶塞,一股浓郁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
他倒出一粒龙眼大小,乌黑发亮的豹胎生筋丸,就着清水仰头服下。
丹药入腹,迅速化作一股温和却坚韧的暖流,遂即飞快化开。
丝丝缕缕渗入筋骨深处,滋养着白日剧烈爆发后的细微损耗。
而后站在院中,徐徐拉开架势,推桩练功。
陆沉动作沉稳,不疾不徐,配合着悠长的呼吸,专注引动周身的气血,引导着体内药力流转,将这庞大的药力不断转化成为自身的根基。
今日技勇三场,对他而言,确实游刃有余,甚至未尽全力。
这让他对自身实力在安宁县这个层面的定位,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看来,在这安宁县一亩三分地,我这身功夫,也算勉强站得住脚了。”
陆沉心中暗忖。
他倒是没有生出任何骄狂的情绪,只是有一种对自己辛苦练功之后终有回报的欣慰。
“技勇考的是根基,只是纯粹的力量,但接下来的骑射,才是真正考验实战技艺与临场应变的时候。”
“十里八乡赶过来的武人,也多是在龙脊岭讨生活的好手,未必没有专精此道的强者。”
“之后应当会有不少厉害的对手才是……”
翌日,正午。
演武坪再次被汹涌的人潮填满,摩肩接踵,喧嚣鼎沸。
无数道目光热切地聚焦在入口处,翘首以盼。
当陆沉那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场边时,整个演武坪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与喝彩!
声浪如潮,震耳欲聋!
这铺天盖地的声援,还不等陆沉登场,他在气势上便已经先胜了一筹。
“乡亲们倒是热情。”
陆沉心中微暖,面上沉静如水。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周遭的喧腾,心神归于空明,稳稳踏入场中。
今日首考“步射”。
箭垛分设五十步、百步、两百步三处,每处十支箭,以命中靶心多寡论高下。
陆沉依旧走向那排沉重的牛角弓,随手选了一把。
以他双臂千斤之力,开此强弓如满月,不过是寻常事。
他左右两侧,立着兴饶镇赫赫有名的猎户李家兄弟。
此二人乃是勒马庄年轻一代的翘楚。
勒马庄百户人家,世代以狩猎为生,其子弟弓马娴熟,据说人人皆有搏虎射熊之能,凶悍之名不亚于安宁县巡山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