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的烛火被风刮得 “噼啪” 响,连鎏金铜炉里的檀香都透着股 “山雨欲来” 的紧张 —— 王婆子抱着账本缩在角落,小春喜给她递了杯热甜椒水,她手还在抖,杯子里的水晃出小水花;华妃攥着辣椒喷雾站在殿中,金步摇随着呼吸轻轻晃,眼神像盯猎物似的锁着周大人;端嫔则蹲在地上,把王婆子带来的账本、张嬷嬷的字条、御膳房物价表一一摆开,用红绳串成串,活像现代律师准备的 “证据链展示板”,连太后都忍不住探头去看。
“陛下,御膳房李公公和浣衣局刘公公带到了!” 李德全的声音打破沉寂,两个太监哆哆嗦嗦走进来,李公公的官帽歪在一边,刘公公的袖口还沾着皂角沫,显然是被从干活的地方直接拽来的,一看这阵仗,腿都软了,“奴才…… 奴才参见陛下、太后。”
“李公公,你先来说。” 皇帝指着桌上的物价表,声音没了之前的犹豫,多了几分威严,“这上面‘甜椒二十文 / 斤’的记录,是真的吗?景仁宫让你签的假物价表,又是怎么回事?”
李公公 “扑通” 跪在地上,官帽直接掉了,露出光秃秃的后脑勺,他赶紧捡起来扣上,声音抖得像筛糠:“是…… 是真的!甜椒一直是二十文一斤,去年秋天,张嬷嬷找奴才,说…… 说让奴才签个‘甜椒二两银子一斤’的假表,还塞给奴才五十两银子,奴才不敢不签啊!”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一看,是五十两银子,“这银子奴才一直没敢花,就怕有今天!”
“你撒谎!” 周大人突然跳起来,指着李公公,“明明是你自己贪赃枉法,现在想赖到景仁宫头上!陛下,别信他的!”
“我没撒谎!” 李公公急得脸通红,像被辣椒汁泼过,“周大人,您忘了?去年冬天您还找过奴才,说‘要是有人问起甜椒价格,就按假表说’,您还说…… 说事成之后给奴才升个管事呢!”
这话一出,满殿哗然 —— 宗亲们交头接耳,太后的眉头皱得更紧,皇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盯着周大人:“周大人,李公公说的是真的?”
周大人的脸白得像张纸,嘴里支支吾吾:“陛下,这…… 这是李公公诬陷!奴才怎么会……”
“是不是诬陷,问问刘公公就知道了!” 华妃突然开口,辣椒喷雾对着刘公公的方向晃了晃,“刘公公,你可是浣衣局的老人了,去年景仁宫让你改翠妃娘娘的账本,还让你把‘自付’改成‘国库支’,这事你总不会忘了吧?”
刘公公吓得 “咕咚” 咽了口唾沫,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白了。王婆子突然站起来,从账本里翻出一张泛黄的纸,递到刘公公面前:“刘公公,这是你去年改账时写的草稿,上面还有你的私印,你总认识自己的字吧?”
刘公公低头一看,脸 “唰” 地就红了,眼泪瞬间掉了下来:“陛下!太后!奴才认罪!是张嬷嬷逼奴才改的账,她还说…… 说要是不改,就把奴才的儿子发配到南洋!周大人也找过奴才,说‘改好了,保你全家平安’,奴才也是没办法啊!” 他指着周大人,声音带着哭腔,“这些都是真的!账本上的假记录,都是奴才按他们的意思改的,翠妃娘娘是清白的!”
周大人彻底慌了,想往殿外跑,却被华妃哥哥的侍卫拦住,侍卫伸手一推,他 “扑通” 摔在地上,官帽滚到了王婆子脚边。王婆子捡起官帽,看着上面的顶珠,冷笑一声:“周大人,您这官帽戴了这么多年,就没觉得良心不安吗?翠妃娘娘让宫女少跪、教她们识字,您没看见;景仁宫栽赃、杀人,您倒是看得清楚,还帮着一起害好人,您这官,怕是用黑心换来的吧?”
满殿的人都笑了,连之前严肃的宗亲都忍不住捂嘴 —— 王婆子一个洗衣妇,居然敢这么怼前朝大臣,比华妃还敢说!周大人趴在地上,脸涨得像个熟透的苦萝卜,想辩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皇帝看着眼前的证据和两个太监的供词,终于彻底明白过来 —— 他之前被皇后、周大人和保守派大臣蒙在鼓里,差点错杀了无辜的翠妃,还差点让弘昼失去母亲。他站起来,龙袍下摆一甩,声音里满是愤怒:“传朕的旨意!周大人勾结景仁宫,栽赃陷害、扰乱朝纲,即刻押入大牢,彻查他的家产!刘公公、李公公虽有被迫之嫌,但参与改账,杖责二十,贬为庶民!”
侍卫立刻上前,把周大人架了起来。周大人挣扎着,对着皇帝喊:“陛下!奴才是被冤枉的!是皇后!都是皇后指使的!您不能抓奴才!”
“皇后?” 皇帝转向被宫女架着的皇后,眼神冷得像冰,“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张嬷嬷逼太监改账,周大人帮你栽赃,这些都是你指使的吧?还有二十年前刘嬷嬷的事,也是你栽赃的,对不对?”
皇后的嘴唇动了动,想辩解,却看见王婆子从账本夹层里掏出一张纸 —— 是皇后写给三阿哥旧部的书信草稿,上面的字迹和假通敌书信上的 “辣” 字习惯一模一样,连 “朿” 字多的那一撇都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