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将亦威
“什么、什么?铁骑死伤这么多?雄阔海干什么来的?一座寻常的府衙,也就是府衙的围墙院内内备有一些弓矢之类的而已。Www.Pinwenba.Com 吧怎么能……”因心疼铁骑的伤亡,徐世业的反问说得急迫中亦不免还带有着怒气。
“雄统领就是因担心铁骑损伤过多,才没有发令全力冲杀。守卫府衙的只是近百名的衙役,不是城内的乱兵。这些衙役是在仿佛像是一名文案先生的人带领下,在府衙正门之外用一些杂七杂八的车辆围了个半环形的阵势,一众衙役手执着长枪和弓箭躲在阵势的后面,才使得雄统领率铁骑攻不进去的!
阻挡住雄统领率我等进入府衙后,那名文案先生就叫喊着要面见主将。故而,雄统领才派卑下前来向将军禀报。”
前来报信儿的铁骑军卒,见极少发脾气的徐世业已经有些怒气冲冲,就忙不迭的把事情的始末向徐世业大致的禀报清楚;其中,自然是也含有着在言语上替他们的统领雄阔海加以解释的意思。
“哦,原来如此。是本将军有些错怪雄统领了!前面领路,本将军去看看。”挥了挥手示意那名前来报信儿的铁骑给领路、并驱马赶奔长平府衙的徐世业,心里不免也在心里暗想:
这长平还真是奇了怪了!兵丁不堪一击,为数不多的衙役倒‘成精’了?杂七杂八的车辆围了个半环形的阵势?这位所谓的文案先生不简单哪!这不俨然是组成了一个简陋的‘环形车阵’吗?正常说来,‘环形车阵’本就是步卒临时阻击铁骑冲击的最佳办法。
不过,这种阵势也有一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最怕‘火攻’;一把火也就给烧得灰飞烟灭了。所以,除了把车辆改装成铁铸的规范战车以外,这种办法阻击铁骑也就只能是临时的偶然加以使用。而古代的冶铁工艺还极度的落后,故而一般情况下则很难建成一支以铁铸战车为辅助军械的步卒常规军种。这倒是提醒了我!以后财力富足时也不妨试试?
‘环形车阵’的最初雏形,乃是不知是在什么时期的压粮运草途中遇到对方偷袭后,由当时的统军将领临机以粮车做依托初创出来的。后来,南北朝时期的宋武帝刘裕,曾依此而精研出了‘却月阵’,并依靠‘却月阵’而大败燕军……
司马长安还说寻不到才略之士,这不是眼前就有这样一个什么府衙的文案先生?这些蠢货!除了凭借手中的刀枪去烧杀抢掠的祸害一方,还他奶奶的会干些什么?
……
圣人有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引申则亦可言:宁可得罪小人,别去得罪女子。紧跟在徐世业一旁驱马而行、英姿飒爽的窦线娘,自然是也清楚的闻听到了雄阔海在府衙正门之外‘吃瘪’的事。当徐世业驱马边行间不觉陷入了沉思之中的时候,紧旁着徐世业驱马而行的窦线娘则不觉幸灾乐祸的悄声说到:“这个大笨蛋!让他显自身嗓门儿高的总是乱吼,这次吼不出来了吧?咯、咯……”
气得徐世业不觉侧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果然就像前来报信儿的铁骑军卒所形容的那样,拥有着一圈高墙的长平府衙正门之外,此时则被数量不菲的各种车辆堆砌、圈围成了一个很大的环形阵势,阵内手执刀枪、弓箭、严阵以待的百余人均是一身衙役装束的布衣短打。而阵势的外围数丈之外,则是仿佛显得十分焦躁、不断骚动着的雄阔海所率领的百余铁骑。
圈围简陋‘环形车阵’的车辆,自然是杂七杂八、乱七八糟、大小不一的什么车辆都有。载货的大型平板马车、带有载人车厢的马车、寻常百姓使用的牛车和驴车、需用人力推拉的小型货车等等,这些车辆俨然都是临时拼凑起来、堆砌在一起的。
“将军、将军!真把某给气死了!让那些兔崽子从阵势内伸出的长枪,一下子就损伤了七、八骑铁骑。如果不是将军总是交代某不要给地方、百姓造成太大的伤害,某早就下令一把火烧光这些兔崽子了!”
气得火冒三丈的雄阔海,一瞥见到来到的徐世业,就驱马飞奔过来、大嗓门儿直嚷嚷、声音传出很远的向徐世业大倒起了苦水。
“海兄做得对!千万不可纵火!海兄莫急、莫急!也就仅是百余名衙役而已,彼等肯定是怀有着自保之意才这样做的。待本人近前去同彼等交涉、交涉!”边随口安慰了几句被气得牛眼圆睁、须发倒竖的雄阔海,微皱着眉头、内心里对铁骑的损失也大感痛惜的徐世业,已经缓缓的驱马向简陋的环形车阵外围靠拢过去……
而此时,见了面就感到不应该再不合时宜的去嘲弄雄阔海的窦线娘,则也连忙玉手擎起了银枪、柳眉微蹙、神情肃整的紧跟着徐世业向前驱马而行。她,俨然是想要刻意的保护着一些徐世业。
坐在马上侧目左右环顾了两眼的徐世业,连忙笑着阻止着也已经率领着数名铁骑军卒跟上来的雄阔海说到:“呵、呵!海兄领军兵们驻足于此就可以了!不用这样大动干戈的!否则,引起对方的戒心反而不妥。有线娘跟去就可以了!”
明知道把窦线娘劝回去必然是要大费一番口舌的徐世业,同时也考虑到她一个少女跟着去并不会引起对方太大的戒备之心。因而,阻止雄阔海率铁骑跟去的同时,也就并没有再阻止窦线娘。
徐世业仅是单手提着神兵‘乌龙破’,战马侧后紧跟着手横银枪的窦线娘趋近距离简陋‘环形车阵’的外围丈余,就同时勒住了坐骑。而简陋‘环形车阵’内严阵以待的那些衙役装束之人,也并没有在这个时候放箭施射。感觉自己的估计基本上差不多的徐世业,驻马后马上就高声的喊到:“本人乃是此次袭取长平的主将!尔等有何请求可由为首之人现身答话!”
徐世业的喊声过后,就见那些衙役装束之人稍稍的骚动了一下,继而就向两侧中分,从后面缓步走上来一名身材颀长、身着长衫、头戴布巾、手提着一把宝剑的年轻书生……。
果然是一名文士!还这么的年轻?谁说长平没有人才?那他就定是张目如盲!望着现身的为首年轻书生,徐世业不禁心里十分惊奇的暗想着……
此时立马横槊于简陋‘环形车阵’丈外的徐世业,虽然大部分注意力都是集中在简陋‘环形车阵’内部的动态,但其眼角的余光扫过之处,亦注意到了车阵外令他感到十分痛惜、尚殷殷的流淌着血水的七、八匹战马的残骸。至于伤损的军卒,可能是已经被雄阔海派军卒给拖拽走了?
而简陋‘环形车阵’内部的布局,则也令观瞧到其中一些堂奥的徐世业不觉暗暗地点头:
虽然守卫在车阵之内的仅是百余名十分‘业余’、‘半军卒’性质的衙役,总体的规范并不太严整、排列的形态也显得比较松散。但就组织、调度者的水准来看,亦不免看出其中确实颇有章法。
简陋‘环形车阵’的内层、沿着车阵内层弧线形所排列的第一排,乃是二、三十名手执着长短不一长枪的衙役。而第一排的背后相隔数步的第二排,则又是一排与首派插隙排列的手执长枪的衙役。再后面,则才是仅占总数不足三分之一、手执着腰刀和棍棒等杂乱兵刃的衙役。
一些为数不太多、手执着弓箭的衙役,则拈弓搭箭、梯次的站立在府衙正门门前的逐层台阶两侧,还相应的让出来了府衙的正门可以正常通行。
组成的这种防守格局,从理论上来讲,基本上已经把防守者各自所需担负的职责安排到了最为合理、效用可以发挥到最大化。而且,也可以使防守者在相互协作配合间不会出现相互掣肘的状况。同时,相应的也已经完全的利用上了所有的自然便利条件。
简单一点的假设:
如果铁骑发起冲击,那么首先就会受到站得较高、最后排的弓矢覆盖性攒射,使冲击铁骑面临着弓箭的远程打击。
继而,冲临简陋‘环形车阵’的铁骑,疾冲的马匹会受到车阵羁绊的同时,也会马上就要受到内层第一排长枪的戳捅。而第一排的长枪戳捅出去以后,自然是会出现暂瞬间的迟滞;这个时候,第二排的长枪就会从第一排两人之间的间隔当中递增上来,相应的担当起对紧接着冲上来的铁骑的阻击……循环往复、相互接应,这就是相互错位排列的两排手执长枪者功效的真谛!
因铁骑冲击过程中有车阵的阻隔,毫无疑问的冲临车阵之时铁骑必然就会想要跃马跳起。这样一来,跃起的铁骑有可能被长枪戳捅到的同时,也就会越过两排手执长枪者的头顶(接战之后,持枪者必然是俯身蓄势)、落下来时已经进入了车阵的最内层。跃入的铁骑是否已经有所损伤且不言,但其也必然马上就会受到杂乱短兵刃一拥而上的攻击……
摆了这样一个极尽完全合理的阵势,却也只能是给攻取长平稍稍的添点儿乱而已。主持者内心里是怎么想的哪?难道他是在有意识的在显示一下自身的能力?望着这一切的徐世业,心里不免有些疑惑的暗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