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上的寒风裹挟着规则湮灭后的余烬,吹拂着几个狼狈不堪的身影。赫菲斯托斯半跪在地,新生的装甲布满裂纹,暗红火焰明灭不定,如同他急促的喘息。青鸾勉强维持着站立,嘴角不断溢出淡金色的血液,空间之力紊乱不堪。玄女以剑拄地,清冷的脸上毫无血色,剑意几乎散尽。
而陆缈和白泽,则彻底失去了意识。陆缈像个破布娃娃般被赫菲斯托斯护在身后,气息微弱,体内力量枯竭。白泽更惨,庞大的瑞兽本体蜷缩在雪地中,焦黑的皮毛不见往日神异,独角的裂痕触目惊心,生命气息如同风中残烛。
“妈的……这下真成废铁了……”赫菲斯托斯看着眼前这惨状,独眼中满是憋屈和怒火。
“白泽……他怎么样了?”青鸾声音沙哑地问,她试图调动力量为白泽稳定伤势,却发现自己也已是强弩之末。
“本源受损,规则之躯濒临崩溃……比老子还惨。”赫菲斯托斯检查了一下,声音低沉,“他刚才那一下,是拼着根基受损,强行爆发了瑞兽本源,替小子挡了灾。这恩情……欠大了。”
玄女默默走到陆缈身边,探了探他的脉息(规则层面),眉头紧锁:“力量耗尽,本源透支,但‘混沌之种’核心未碎,尚有一线生机。只是不知何时能醒。”
精卫的虚拟形象从残存的通讯设备中艰难浮现,信号极其微弱:“全球……规则扰动正在缓慢平复……‘格式化’进程确认中断……但‘画布’结构依然存在,只是暂时失去了活性……林科长那边……通讯……大部分中断……情况不明……”
希望如同这冰原上的微光,渺茫而冰冷。
“画家”的本体还在赶来,而他们,已经失去了最强的辅助白泽和最关键的战力陆缈,剩下的三人也个个带伤,几乎失去了战斗力。
就在这绝望的氛围几乎要将最后一点斗志冻结时——
咻——嘭!
一声尖锐的呼啸划破寂静,紧接着,一朵巨大、绚烂、由纯粹能量构成的七彩烟花,在灰暗的天空中轰然绽放!烟花的图案,赫然是一个咧着大嘴、比着胜利手势的……卡通猪头?!
众人:“???”
这又是什么情况?!“画家”的新把戏?嘲讽?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接二连三的烟花冲天而起!
嘭!一朵烟花炸开,变成一行闪烁的大字:“坚持住!友军还有三十秒到达战场!”
嘭!又一朵烟花,图案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冒着热气的包子!
嘭!再一朵,是几个穿着奇装异服、扭着秧歌的简笔画小人!
冰原上的肃杀气氛,被这突如其来的、画风清奇的烟火表演冲击得七零八落。
赫菲斯托斯张大了嘴巴:“这……这他妈是哪路神仙?”
就连清冷的玄女,眼角也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青鸾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望向烟花升起的方向:“能量波动很奇特……混杂,但……没有恶意。”
片刻之后,伴随着一阵“突突突”的、仿佛老旧拖拉机般的噪音,一个极其怪异的“交通工具”从雪坡后面晃晃悠悠地冒了出来。
那是一个……由各种废弃金属、木头、甚至还有几块看起来像是仙界琉璃瓦的东西强行拼凑而成的、足有三层楼高的……巨型机关龟?龟壳上插着几面迎风招展的旗帜,一面画着猪头,一面写着“包治百病”,还有一面绣着“专业维修各种神器、仙宝、规则造物,价格面议”。
机关龟的头部,一个驾驶舱模样的透明罩子打开,探出一个脑袋。那是一个看起来邋里邋遢、头发如同鸟窝、戴着副遮住半张脸的黑框眼镜、嘴里还叼着根草茎的年轻男子。他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冲着下面目瞪口呆的几人挥了挥手,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闪亮的白牙:
“哟!看来没来晚!刚才那波全球范围的规则宕机够刺激啊!自我介绍一下,墨家当代钜子(自称),兼天庭御用技工(临时工),包不同!接到老白(指白泽)的求救信号,紧赶慢赶总算到了!各位,还能动吗?能动就赶紧上车……呃,上龟!这地方可不安全!”
墨家?钜子?天庭技工?这一连串的名头把赫菲斯托斯砸得有点懵。
“你是……白泽找来的援军?”青鸾保持着警惕。
“算是吧!老白几千年前帮我们墨家修过‘机关城’的核心阵法,欠他个人情。”包不同拍了拍身下的机关龟,“别看我这‘霸下号’长得磕碜,跑路……啊不,战略转移可是一把好手!还自带维修车间和ICU!赶紧的,把伤员弄上来!”
情况紧急,也顾不上追究这援军靠不靠谱了。赫菲斯托斯小心翼翼地将陆缈和白泽搬上了机关龟宽阔的背部。龟背上果然别有洞天,打开几个暗门,里面是设施齐全的医疗舱和工坊。
包不同手脚麻利地启动各种闪烁着符文光芒的仪器,对着陆缈和白泽一阵捣鼓。
“啧啧,这小子够狠啊,本源都快烧干了……不过底子真好,这‘混沌之种’的成色,绝了!”他一边给陆缈接上各种能量导管,一边啧啧称奇。然后又看向白泽,“老白这次亏到姥姥家了,瑞兽本源裂了,得用‘万物母气’慢慢温养,我这暂时只能先吊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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