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锦华,则心安理得地当起了。
名副其实的“大姐大”。
她每天的主要任务。
就是吃,以及“陪”李太隐玩。
在强体丹和灵泉水的双重暗中滋养下。
李太隐的小身板肉眼可见地结实起来。
他很懂事,也很沉默。
每天都像个小尾巴。
寸步不离地跟在张锦华身后。
姐姐长姐姐短地叫着。
那双黑亮的眼睛里。
盛满了最纯粹的濡慕和依赖。
他以为,这三位从天而降的“仙人”。
就是他此生唯一的救赎与依靠。
安顿下来的第二个夜晚。
屋外,寒风如鬼哭。
不知疲倦地拍打着脆弱的窗纸。
屋内,土炕温热如春。
一盏昏黄的油灯在桌上安静地跳动。
将三道人影拉得长长的,在墙壁上无声舞动。
张锦华小小的身子蜷在厚实的被窝里。
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
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精明与算计。
这个万年之前的时代。
灵气很充裕,法则却似乎更为纯粹古老。
短短一天多的时间。
她体内的《大道三行诀》竟自行运转。
毫无阻碍地冲破了瓶颈,迈入了炼气四层。
这种修炼速度,放在后世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她清楚,这只是法则差异带来的初期红利。
无论是哥哥狂暴的雷霆剑气。
还是玄哥哥那杀伐无双的剑决。
在这个世界施展起来。
都有一种被泥潭拖拽的滞涩感,威力大打折扣。
他们急需一个能完美适配这个世界的“驱动程序”。
而那个程序,就在李太隐身上。
他的机缘,《太上感应篇》。
就是他们破局的唯一钥匙。
可怎么开口,是个技术活。
直接说自己能看穿别人的机缘?那是嫌命长了。
她必须将自己的人设利用到极致。
一个六岁的,天真烂漫的,运气好到爆棚的小女孩。
对,就是这个身份。
张锦华从温暖的被窝里慢吞吞地坐了起来。
厚实的棉被从她小小的肩头滑落。
露出里面干净柔软的细棉布中衣。
她抬起肉乎乎的小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动作稚嫩得毫无破绽,眼神却清明如镜。
“哥哥。”
她先是压低了声音。
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句,看向盘膝坐在炕尾的张宏冰。
张宏冰周身萦绕的细微雷光,瞬间收敛得无影无踪。
他睁开眼,目光精准地落在妹妹身上,满是关切。
“怎么了,锦华?做噩梦了?”
张锦华没有立刻回答。
而是将目光转向窗边,那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墨色身影。
“玄哥哥。”
李玄月缓缓转身。
窗外清冷的月光透过单薄的窗纸。
在他银色的发梢上镀上了一层冰冷的辉光。
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那是一种全然的,不被打扰的专注。
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人。
两个最强的保镖注意力都集中过来了,时机正好。
张锦华抱着膝盖,小脸在摇曳的灯火下显得格外认真。
她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孩童分享秘密时的神秘感和庄重。
“我……我好像知道一个机缘。”
张宏冰脸上露出些许惊讶。
但他没有质疑,只是身体微微前倾,专注地听着。
张锦华的小手指向窗外。
声音放得更轻了,像怕惊扰了什么。
“就在村子外面的那个破庙里。”
她停顿了一下,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仔细观察着两人的反应,然后才抛出了最关键的信息。
“但是,那个机缘很奇怪……好像要太隐去找,才能找到。”
说完,她有些苦恼地皱起了小鼻子。
小脸上满是困惑。
仿佛自己也无法理解这种奇怪的“感觉”。
她低下头,小声地为自己的“未卜先知”寻找着最完美的借口。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醒过来。”
“看到李太隐的时候,脑子里就突然冒出这个念头了。”
“也许是个很小的机缘,但我们现在在这里,什么都缺……”
“说不定对我们有帮助呢?”
这番话,真假掺半,将一个深思熟虑的夺宝计划。
伪装成了一个孩童式的,天马行空的直觉。
张宏冰闻言,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只要是妹妹说的,别说一个虚无缥缈的机缘。
就是让他现在去把天捅个窟窿,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但他习惯性地看向了李玄月。
在动脑子这件事上。
他选择无条件相信,这个阴险的男人。
李玄月一直沉默着。
他缓步从窗边走到炕沿。
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带来一股清冽的寒气和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