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后的第一个周日清晨,池念安是被窗外清脆的鸟鸣声唤醒的。她缓缓睁开眼,透过酒店窗帘缝隙洒进来的阳光,在地毯上织就出细碎的光斑。抬手摸向床头的手机,屏幕上没有新消息提示,心底那处熟悉的空落感又悄然浮现,她轻轻叹口气,掀开被子坐起身。
落地窗外,昨夜的积雪将城市裹成了纯白世界,光秃秃的梧桐树枝桠上积着蓬松的雪,像极了舞台上精心布置的造景。池念安赤着脚踩在温暖的羊绒地毯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凛冽却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雪后特有的湿润气息。她望着楼下公园里零星散步的行人,有的牵着狗,有的推着婴儿车,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闲适的笑意,这平凡的烟火气,让她紧绷了许久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洗漱完毕,池念安换了一身米白色高领羊毛衫和浅灰色加绒运动裤,外面套了件驼色长款羽绒服,踩着雪地靴出了门。酒店附近有一条老街区,听说藏着不少地道的早餐铺,她想趁着这个难得的休息日,去感受一下市井生活的暖意。
沿着覆雪的人行道慢慢走,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街角的早餐铺飘出浓郁的豆浆香,玻璃门上凝着一层薄霜,隐约能看到里面蒸腾的热气。池念安推开门走进去,暖融融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见她进来,热情地招呼:“姑娘,想吃点什么?我们家的油条、豆腐脑都是现做的。”“一碗豆腐脑,两根油条,再来一个茶叶蛋,谢谢。”池念安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老板麻利地盛好豆腐脑,撒上虾皮、香菜和榨菜,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眼镜片。她摘下眼镜擦拭时,邻桌两个背着书包的小姑娘正偷偷打量她,其中一个小声说:“你看,是不是池念安啊?和电影里长得一样。”另一个姑娘连忙点头:“真的是她!要不要去要签名?”
池念安听到对话,抬头对她们露出温柔的笑。两个小姑娘瞬间红了脸,怯生生地走过来:“念安姐姐,我们是你的粉丝,能不能给我们签个名呀?”说着,从书包里掏出笔记本和笔。“当然可以。”池念安接过笔记本,认真地在上面签下名字,还贴心地画了个小爱心。“谢谢姐姐!我们特别喜欢《焰火里的蓝》,你演的苏晚真的太让人心疼了!”小姑娘激动地说,“还有姐姐上次发的长文,我们都看到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一直支持你的!”
温暖的话语像一股暖流涌入池念安的心底,她笑着说:“谢谢你们的支持,也希望你们能喜欢我以后的作品。”送走两个小姑娘,她低头喝着温热的豆腐脑,眼眶微微发热。原来,那些未曾谋面的善意,一直都在默默守护着她。
吃过早餐,池念安沿着老街区慢慢闲逛。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已经开门,花店门口摆着新鲜的腊梅,嫩黄的花瓣上还沾着雪粒;文具店的玻璃窗上贴着孩子们手绘的雪花贴纸;裁缝铺里传来老式缝纫机“哒哒”的声响。她走走停停,时不时拿出手机拍下这些温馨的瞬间,镜头里的雪景、行人、店铺,构成了一幅生动的冬日画卷。
走到街区尽头,一座爬满藤蔓的老教堂映入眼帘。教堂的尖顶覆着雪,彩色玻璃窗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门口的公告栏上贴着一张海报,上面写着“周日午后音乐会,诚邀各位市民前来聆听”。池念安看了一眼时间,才上午十一点,距离音乐会开始还有一个小时,她决定进去待一会儿。
推开沉重的木门,教堂内安静极了,只有管风琴低沉的练习声在空气中流淌。她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看着前方祭坛上摆放的白色百合,心情渐渐变得平静。不一会儿,一位穿着黑色长袍的神父走过来,笑着问她:“姑娘,是来听音乐会的吗?”
池念安点点头:“是的,偶然路过,看到海报就进来了。”“这里的音乐会都是志愿者演奏的,有学生,也有退休的老师,虽然不是专业的,但每个人都很用心。”神父温和地说,“你要是感兴趣,待会儿可以留下来听听。”两人简单聊了几句,神父便去忙碌了。池念安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任由管风琴的声音包裹着自己。那些旋律时而舒缓,时而激昂,像冬日里的暖流,冲刷着她心中的阴霾。她忽然想起昨天练习的《心语》,或许,她可以将这支舞蹈带到更多的地方,用肢体语言传递温暖与力量。
中午十二点,音乐会准时开始。第一个节目是小提琴独奏《冬日恋歌》,演奏者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虽然有些紧张,但琴声依旧动人。接着,钢琴、长笛、大提琴依次登场,每一首曲子都带着冬日的韵味。轮到最后一个节目时,主持人走上台说:“今天还有一位特别的客人,她听说我们的音乐会,主动提出要为大家带来一段舞蹈,让我们掌声欢迎池念安女士!”
池念安愣了一下,随即明白是神父告诉了主持人她的身份。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上舞台。台下的观众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响起热烈的掌声。她对着观众鞠躬,示意工作人员播放《心语》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