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娇娇在听到郑国的话后，突然就想明白了很多之前想不通的事情。
为什么沈衍礼很少跟她谈起帝都。
为什么他把知青打得浑身是血，还敢斩钉截铁说有分寸。
她跟沈衍礼结婚这两年，不是没闹过。
每次沈衍礼反思都不隔夜。
就算气急了，宋娇娇把他的枕头丢出去，沈衍礼都会紧巴巴地捡回来，跟在她屁股后面，非要赖在她身边。
唯独就那次。
她说不让沈衍礼往屋里睡，他就真不睡了。
明明夜里门都没锁，沈衍礼也没爬上来。
她辗转反侧想不明白，怎么这么大的事情，沈衍礼就不知道错哪了？
还那么听话。
她给老公找借口。
沈衍礼约摸着是头一次干这种事情，所以真悔透了、害怕了。
现在想想。
他害怕个屁啊！
还有那句——
“他们又不像我，从小挨打到大，皮糙肉厚。”
其实沈衍礼还有一句没说。
之前他打得比今天狠多了，那些人都没事，知青肯定也不会有事。
毕竟别人的手他都敢砸个稀巴烂，这算什么啊？
宋娇娇当时也想不明白，沈衍礼道个歉罢了，怎么还哭上了。
现在她也明白了。
“你没错，沈衍礼。”
宋娇娇给他擦完了脸，淡淡道：“是我错了。”
她看沈衍礼看走眼了。
他装得太好，瞒的太好！
沈衍礼心里咯噔一下。
她把毛巾重新扔到了盆里，沈衍礼听着嘭的一声，攥紧了床单，吓得发抖：“娇、娇娇，老婆，我还病着呢。”
“有什么事情，能不能等我病好了再说，嗯？”
实话说。
沈衍礼压根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见着沈衍礼那心惊胆颤的样子，宋娇娇气上不去、下不来，她肩膀抖了抖，深深呼吸着，重新蹲下去拧着毛巾洗。
洗着洗着，自己委屈上了。
但凡让她没结婚前就发现沈衍礼是个混蛋，她就不可能跟他！
怎么就偏偏——
偏偏是这时候发现了呢？
发现就算了。
沈衍礼还什么都解释不出来。
“娇娇？”
听到细小的抽噎声。
沈衍礼浑身一僵，硬撑着想坐起来，又被宋娇娇起身一把摁回去：“躺好，谁让你动了！”
沈衍礼觉得他可真不是人。
天天惹得老婆生气，惹得老婆哭。
他脑子里为数不多有关宋娇娇的画面，都是她在抹眼泪。
本来照片里面笑起来甜得腻人的小姑娘，到他手里怎么就这样了？
宋娇娇太好了。
而他是个烂人。
宋娇娇擦着他手指缝隙里残留的血迹，本来眼泪还是一颗两颗的掉，现在跟断了线似的，滚滚而落，烫得他生疼。
沈衍礼心悸得难受，一把攥住宋娇娇的手腕。
说话时，他才发现声音又堵又塞，发哽，嘶哑难听：“宋娇娇。”
宋娇娇轻轻颤了颤眼睛，垂着眸看他。
沈衍礼欲言又止，唇瓣蠕动着，最后像是发了狠，叹了口气盯着她说道：“对。我是一个很不好的人。”
“我见不得别人过得比我好，我自私、我恶心，我是败类、我是混蛋。我拉帮结派、我打架斗殴，我丧尽天良、丧心病狂，我就是个烂人。”
“跟着我，你肯定很委屈吧。”
“如果不是跟了我，你跟傅淮都不知道要过得多好，说不定孩子都抱了。”
“我对不起你。”
【？】
【他在发什么疯？】
【每次我以为自己已经看透沈衍礼的时候，他就给我重重一击，告诉我，我还是太嫩了】
“要不。”
沈衍礼把她攥的更紧了，喉咙哽得要说不出来话，眼圈红红的，说道：“要不，你走吧，我不拖累你了。”
【这波操作我给9分，因为6翻了】
【脑子都摔了还耍心机呢，真的狗，心眼子全用娇娇身上了】
【沈衍礼，你说这话的时候敢不敢把手先松开？】
【死装男、心机狗】
【真的，有你们这群弹幕是我的福气，每次看得正感动，打开弹幕，没忍住笑了个鼻涕泡】
【那很好笑了】
宋娇娇道：“松开。”
沈衍礼攥了一把，把手往前扯了扯，紧巴巴问道：“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毛巾凉了。”
沈衍礼试探着松手，看到宋娇娇果不其然蹲下洗毛巾，轻轻松了口气。
“你确实是个混蛋。”
宋娇娇的话冷不丁传过来，沈衍礼这口气又提上去了。
沈衍礼等着她后面的话。
偏偏宋娇娇不说了。
她专心致志给他擦着手。
沈衍礼被吊的不上不下，伸头怕挨一刀、缩头也怕挨一刀，现在能判他生死的就只有宋娇娇。
“你为什么总觉得我会跟我哥在一起。”
在傅淮没回来之前，她甚至都不知道她哥跟沈衍礼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