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个屁！”
我一抹冷笑。
“嗯，是在个屁。”他转而进了屋里。
他心情很好，一路哼着小曲，窜来窜去。我这才细细打量起这个房子来，看着像是平常住人的，又看着不太像。
说是居家的地方，却处处都是办公室的样子；说是办公的地方，却也温馨，很有生活气息。
“这是什么地儿？”
他一溜烟不见了。
我在一张单身沙发上躺起，很舒服的设计，躺着很巴适。
他又扛出一个小箱子，拉到我跟前，又跑出去将摇椅旁边的吃食都拿了进来。
挨着我坐定，用消毒湿巾擦了擦手，又坐过去了一点，离我半米的距离，眼神示意我打开箱子。
我疑惑中，迅速打开。
这……
不都是我之前送他的那些……
我看了看坐在一旁的人，他嘴巴抿了抿，微微笑着，缓缓蹲下。
一个真空压缩袋，不太大，但是一片得样子，看着像是衣服？
“这是你的学生送的背心，记得吗？那是你还是老师呢？厉老师……”
“又拿起一个小盒子，“这是你送给我和左源的毛笔，记得吗？左源还带出国的……”
“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件T恤，情侣T恤……”
“还有这个，这是灭霸的狗盆，哦不对，他的饭碗……这个是老厉给的……”
“是老厉给的弹弓，说你小时候最爱玩的，玩的很溜……”
“这是外婆给的，说是里面全是你上学时候的奖状……”
“这是你妈给我，说是你拍的写真……”
“还有，这个……”
他拿起一个木盒子，我愣在原地。这哪里是守岁，这是在守心。
是个精美的相册，天哪，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忙碌的身影。
“你……什么时候有的这个？”
他转头看了看我手里的相册，又跟我挨到一起坐下。
指着一张在瑞典出差时候，和Teo拍的合照。
“这是你在瑞典的时候吧？老厉给我的。我一去，他就拿出来给我说，你多优秀，会说很多国的外语，还去了很多国家……”
“然后有一次，他就一股脑全给我了……”
……
“那……他给，你就拿啊？”
“当然，长者赐不可辞。”
……
“那……这些都是你……收集的破烂儿？不对，是老厉给你的破烂儿？”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破烂儿？这是爷爷精神口粮，也是传承。知道为什么传给我了不？”
我一脸不屑，他似乎成了文总之后，就总没正形。
“不想，也不知道。也不用告诉我，不想听……”
连着几个不，也没能阻止他滔滔不绝的“上课”。
“爷爷傲娇了一辈子，多么希望他的后代子孙能有更好的前程，所以他才对你妈高标准高要求，当儿子养大。还有你，你是他的骄傲……”
“老一辈的骄傲是什么，就是血脉的继承，不是流的血，是那种气性，追求、超越、不屈……反正就是，所有他们身上闪光的点，要是能在后代身上得到延续，那他们这辈子就值了……”
“所以啊，你跑那么远，又那么能干，爷爷当然开心，逢人便夸，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个这么优秀的外孙女……”
他说着，摸了摸我的头。
“真的吗？老厉真这么自豪？”
“你在申城这些年，他看到我们就很是激动，说仿佛就像是看见你一样。所以，我们越优秀，爷爷不就越觉得跟他外孙女一样，爷爷不就更高兴？”
“文智……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嘿嘿一笑。
“怎么？意思是我不优秀？”他凑近，离我汗毛的距离，我心里头咯噔的好几下，耳朵都红到后脑勺了。
“优秀，优秀，优秀……”
我无奈的念叨着，顺势将他推出去好远。
他的嘴角始终没能落下半分冷意，生怕优秀这个词明显的还不够。
“都扔了吧，留着做什么？”许久，我轻叹一声，很认真的看向他。
“你……”
他深情的眸子又迅速暗下来，低头看着一箱子的“破烂儿”，像是松鼠看着自己偷偷藏起的坚果一样。生怕被别人发现，偷偷藏起；又禁不住，下一秒想告诉全世界，这个好消息。
“文智，能再给我点时间吗？”
我在坐月子的这段日子里，不知道是激素作祟还是没有了周围的嘈杂，心里反而更加的沉静的缘故。
对于我和William我也好了好久，将这段感情像是解剖尸体一样，逐一解剖仔仔细细的过了一遍。
在申城，周边接触的同事还是朋友，移民的不在少数。
这边，像移民这种事情，好像就如同是报了团出国游玩一样，简单。
最早，阿姨和叔叔频繁来往马来西亚的时候，我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担忧。尤其是，那个暑假，他们来申城的时候，明显有了感应。
只是，我总觉得，William怎么样也不会离开UN，不会想着一起去移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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