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宁不凡随妖仆穿过风希洞府的幽邃廊道,祭炼室厚重的石门在身前缓缓开启,一股混杂着雷属性灵力与焦土的灼热气息扑面而来。他目光扫过室内,只见中央悬空浮着具丈许长的雷鹏骨骸,骨骼表面仍残留着淡紫色的雷纹,四周则布着四座刻满符文的青石阵盘,风希早已立于主位阵盘旁,指尖正捻诀调试阵眼。
“按我之前所说,坐西北阵盘。”风希头也未抬,声音带着化形妖修特有的低沉。宁不凡依言上前,盘坐于指定阵盘中央,刚一落定,阵盘便泛起淡青色灵光,细碎的符文顺着石纹游走,在他周身织成层薄如蝉翼的光膜——这是祭炼阵自带的防护,以防被灵力反噬。
不多时,室外传来两道截然不同的气息:一道阴冷黏腻,裹挟着水腥气,是八级毒蛟武兄;另一道沉凝厚重,落地时连地面都微微震颤,是八级海龟归兄。二妖化为人形,前者青面獠牙,后者龟甲覆身,各自掠至剩余阵盘坐下,目光扫过宁不凡时带着几分审视,却也未多言——在化形妖修眼中,结丹期的人类修士不过是祭炼所需的“灵力引子”。
“开始吧,诸位!”风希一声低喝,右手猛地一抬,掌心中瞬间涌出数百颗泛着莹光的中品灵石,灵石如星子般腾空而起,密密麻麻布满祭炼室穹顶。他指诀再变,一声轻叱:“散!”所有灵石同时崩碎,化作漫天晶粉簌簌落下,精准注入石壁上数十个黑黝黝的阵眼,阵眼随即亮起红光,如脉络般将整个祭炼室连成一体。
“轰!”雷鹏骨骸下方的地面突然裂开缝隙,赤金色的丹火喷涌而出,将骨骸稳稳托在半空。“二位道友,请出手吧!”风希话音未落,周身已卷起青色风旋,武兄则张口喷出淡蓝色水幕,归兄掌心拍出土黄色灵光——风、水、土三系灵力与丹火交融,瞬间化作四色流光,如锁链般缠上雷鹏骨骸。
宁不凡只觉身下阵盘突然传来一股吸力,周身灵光护罩随之亮起,体内木属性灵气不受控地顺着光膜向外流淌,化作一缕缕淡绿色丝线,与四色灵力汇作一处,一同涌入雷鹏骨骸。骨骼在灵力包裹下开始微微震颤,翅骨、腿骨率先发出“咔嚓”轻响,顺着灵力流动的轨迹缓缓微颤,淡紫色雷纹在分裂处闪烁,似在抗拒却又被四系灵力强行压制,最终出现丝丝的裂纹,悬浮在丹火上方。
他凝神感受着灵气的流逝,木属性灵力融入其他灵力时,竟隐隐中和了雷鹏骨骸残留的暴戾气息——这才是风希让他参与祭炼的真正目的,木属性的温养之力,能让后续融合风雷翅的过程更平稳。宁不凡不动声色地运转《大衍诀》,神识悄悄附着在自身灵气上,既探查着雷鹏骨骸的拆解进度,也留意着三位化形妖修的灵力波动,以防出现意外。
祭炼室的光阴在灵力流转中悄然滑过五个月。宁不凡盘坐阵盘上,指尖时常捏着枚中品灵石,待体内木属性灵气被法阵抽得略显稀薄时,便引灵石灵力入体,顺着经脉缓缓补全。余下的时间,他多半闭着眼,神识沉入识海参悟《大衍诀》——此前推演自创剑阵时的诸多不足与细节,此刻在持续的灵力冲刷下,竟渐渐变得清晰,偶尔也会分神琢磨《青元剑诀》新的剑招,只待祭炼结束后再找机会演练。法阵护罩外,雷鹏骨骸悬浮在丹火上方,每日都有细微的灵力纹路在骨骼表面明灭,他却从不多看,只守着“灵气不枯竭”的底线,安静如磐石。
这日清晨,宁不凡正引灵石灵气润养经脉,忽闻风希的声音打破沉寂:“二位道友,时机已到!”他猛地睁开眼,眸中灵光一闪,看向主位阵盘。只见风希周身青色风旋骤然暴涨,毒蛟武兄与海龟归兄也同时起身,三人齐齐张口,三颗拳头大小的妖丹自口中飞出——武兄的妖丹泛着幽蓝水光,表面缠绕着细密的毒纹;归兄的妖丹呈土黄色,布满如龟甲般的厚重纹路;风希的妖丹则是淡青色,隐有风雷声在其中回荡。
三颗妖丹飞至雷鹏骨骸前,突然光华大作,竟幻化成三头庞然大物:十余丈长的毒蛟盘踞虚空,青色巨鹰振翅欲飞,万年海龟则趴在丹火旁,龟甲挡住大半祭炼室。“轰!”毒蛟率先张口咬向雷鹏骨骸,锋利的獠牙狠狠嵌入骨骼;巨鹰双翼扇动,风刃如刀般劈向骨缝;海龟则伸出巨爪,猛地拍向骨骸中段。原本在五个月祭炼中已渐趋脆弱的雷鹏骨骸,哪里经得住这般撕扯,只听“咔嚓咔嚓”的脆响不绝于耳,骨骼节节碎裂,化作数百片碎块悬浮在半空。
风希手印一变,大喝一声:“凝!”所有碎块突然停止散落,在丹火的热力与三系灵力牵引下,开始重新拼凑——翅骨先在两侧成型,腿骨与头骨紧随其后,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一副比原先粗壮近倍的妖禽骨骸雏形便悬浮在祭炼室中央,骨骼表面的雷纹比之前更亮,隐隐有雷光在骨缝间游走。
风希身形一晃,从半空落回主阵盘,张口将妖丹吞回体内,气息微微有些起伏:“祭炼的第一阶段差不多完成。”他抬手抚过身前的骨骸雏形,目光转向宁不凡,“接下来就是风雷融合!仍需韩道友的木灵力从中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