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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秽不堪的你最可爱了 第20章 费菜

花谱的世界,在收到歌爱那条简短信息的一瞬间,仿佛被硬生生剜去了一大块。

心脏骤然失重,坠入一片冰冷刺骨的虚无。

她握着手机,在校门口人来人往的喧嚣中,像一尊被遗弃的石像。

夕阳将她失魂落魄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地映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急事?什么急事?”

花谱喃喃自语,指尖几乎要将冰冷的手机屏幕捏碎。

一股强烈的不安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她的脊椎。

歌爱从未这样不告而别,从未用如此生疏客气的语气。

颈侧似乎又传来那晚歌爱温顺依偎时的柔软触感,和齿痕下细微的搏动。

这感觉如此真实,却又在下一秒被这条冰冷的短信击得粉碎。

接下来的几天,这种被剥离的冰冷感非但没有消退,反而像藤蔓般疯狂滋长,缠绕得花谱几乎窒息。

歌爱开始忙了。

不再是形影不离的并肩而行。

花谱精心计算好时间在教室门口等待,却总被告知……

“歌爱同学被老师叫走了。”

“歌爱同学值日要晚点。”

“歌爱同学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

每一次的借口都合情合理,无懈可击,却像一把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花谱的神经。

即使在教室里不可避免的相遇,歌爱的眼神也变了。

不再是那种带着怯懦依赖、仿佛全世界只看得见花谱一人的专注目光。

她的视线变得飘忽,总是在花谱试图捕捉时迅速移开,投向窗外、书本、或是任何一个无关紧要的方向。

即使偶尔对上,那目光也像蒙了一层薄冰,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距离感,一种让花谱心慌意乱的疏离。

最让花谱无法忍受的是肢体接触的消失。

曾经,歌爱会像受惊的小动物般,下意识地靠近她,寻求她衣袖或指尖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庇护。

而现在,每当花谱试图靠近,哪怕只是递一本书,或者想帮她拂开额前的碎发,歌爱都会像被烫到一样,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地躲开!

那瞬间的僵硬和后退,如同最锋利的针,狠狠扎进花谱的眼底,刺得她心口鲜血淋漓。

“花谱同学,我自己来就好……”

歌爱总是低着头,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像是害怕,又像是一种无声的拒绝。

那刻意维持的礼貌,比最尖锐的指责更让花谱痛苦。

花谱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无形屏障隔绝在外的幽灵。

她能看到歌爱,却无法触碰,无法靠近。

歌爱就在那里,安静地看书,和那个同样孤僻的女生说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侧脸在阳光下显得平静而淡漠。

但花谱知道,有什么东西彻底变了。

歌爱身上那股独属于她的诱人的幽香似乎也变得稀薄,被一种冰冷的气息所取代。

不安迅速发酵成焦灼,焦灼又在无数个无眠的夜晚里,被反复咀嚼放大,最终酿成了疯狂的猜疑和偏执的怒火。

是谁?!

是谁在歌爱耳边说了什么?!

是那些孤立她、嘲笑她的人?

还是……那个总是用担忧眼神看着歌爱、试图接近歌爱的女生?!

或者……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可不?!

这个念头如同毒刺,猛地扎进花谱混乱的脑海!

那天在音乐准备室,可不那番意有所指的话,她眼中那种洞悉一切的目光,就像冰冷的毒蛇一般重新缠绕上来。

花谱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她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动作幅度之大,带倒了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周围同学投来诧异或带着惧意的目光,花谱却浑然不觉。

她的视线如同淬毒的利箭,穿透人群,死死锁定了坐在教室另一角、正和同桌低声交谈的可不!

可不似乎感觉到了那充满恶意的注视,疑惑地抬起头,正好对上花谱那双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睛。

那眼神里的憎恨怀疑和毁灭欲,浓烈得让她心头一颤,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起。

花谱没有说什么,只是用那可怕的眼神盯了可不几秒,嘴角甚至扯出一个冰冷而扭曲的弧度,然后才弯腰扶起椅子,重重地坐了回去。

那无声的威胁,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胆寒。

可不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看着花谱那副被嫉妒和猜忌完全吞噬的样子,更加确信自己偷拍视频、威胁歌爱离开的做法是正确的。

花谱已经彻底疯了!

歌爱离开她是对的!

虽然歌爱这几天看起来……似乎更苍白脆弱了。

她总是独自一人,偶尔看向花谱方向的眼神,似乎也带着难以言喻的悲伤和恐惧?

可不想,那一定是被花谱吓的!

她必须再给歌爱一些支持,让她坚定离开的决心。

放学铃声如同救赎,又如同更深的煎熬。

花谱看着歌爱几乎是第一个收拾好书包,低着头,像逃离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匆匆离开了教室,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那天的背影,像一把烧红的刀,狠狠烫在花谱的心上。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校门,却没有走向回家的路,只是如同幽灵般缀在了歌爱的身后。

歌爱走得很慢,脚步似乎有些虚浮。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单薄而孤独。

她没有去任何可疑的地方,只是沿着平时回家的路,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两旁栽满高大梧桐的林荫道。

树叶在晚风中沙沙作响,投下斑驳摇曳的光影。

花谱躲在一棵粗壮的梧桐树后,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她看着歌爱纤细的背影,看着她微微低垂的头。

那脆弱的样子让她心碎,却又点燃了更深的愤怒。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就在这时,歌爱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停在路边一个不起眼的旧邮筒旁,似乎犹豫了一下。

然后,她从书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叠得方方正正、看起来像是信纸的东西。

她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封信的边缘,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下。

花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是什么?给谁的信?!

歌爱在邮筒旁站了很久,久到花谱几乎要失去耐心冲出去。

最终,她像是下定了某种痛苦的决心,肩膀猛地一塌,抬手就要将那封信塞进邮筒的投递口!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

“歌爱!”

一声带着急切和担忧的呼喊从林荫道的另一头传来!

是可不……

果。真。是。她……

她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脸上带着明显的焦虑,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歌爱手中那封即将投出的信上!

歌爱的手猛地一颤,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吓到。

那封信脱手掉落,飘然落在了邮筒旁的地面上。

“可……可不同学?”

歌爱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眼神里充满了惊慌……以及一丝被撞破秘密的恐惧。

她下意识地想弯腰去捡那封信。

可不的动作却比她更快!

她一个箭步冲上前,抢先一步将信捡了起来!

“这是什么?歌爱!”

可不的声音带着严厉的质问,目光紧紧盯着歌爱慌乱躲闪的眼睛。

“你要寄给谁?是不是花谱?!你是不是心软了?!”

“不……不是的……”

歌爱慌乱地摇头,声音带着哭腔,伸出手想要夺回信件。

“求你还给我……不是给花谱同学的……”

“不是?”

可不根本不信,她看着歌爱这副欲盖弥彰、泫然欲泣的样子,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她捏紧了那封信,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歌爱!你答应过我的!你必须离开她!彻底离开!否则……”

她晃了晃另一只手里紧握的手机,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歌爱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泪水终于决堤般涌出。

她看着被可不死死攥住的信,又看着那可怖的手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她靠着冰冷的邮筒缓缓滑坐在地上,双手掩面,发出压抑到极致的绝望呜咽。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逼我……我只是……只是想道个别……”

“道别?”

可不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愚弄的愤怒。

“用信?然后呢?藕断丝连?让她继续纠缠你伤害你?”

“歌爱!你清醒一点!她就是个疯子!你看看你脖子上的伤!”

可不指着歌爱衣领下若隐若现的暗红色齿痕,那伤口似乎比前几天看起来更狰狞了些。

歌爱只是蜷缩在地上,哭得浑身发抖,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她那副被逼到绝境、孤立无援、痛苦不堪的模样,完美地诠释了一个被疯子纠缠,又被朋友以保护之名胁迫的可怜虫形象。

而在不远处的梧桐树后,花谱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一种被背叛的痛楚而剧烈颤抖着,指甲深深陷进粗糙的树皮里,划出血痕也浑然不觉。

她的目光,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锥,死死钉在可不身上!

钉在她手中那封属于歌爱的信上!

钉在那个该死的、装着歌爱痛苦秘密的手机上!

是!她!

是可不!

她在威胁歌爱!

她在逼迫歌爱离开自己!

她甚至还抢走了歌爱写给自己的信!

她手里有东西……

威胁歌爱的东西……

歌爱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像无数把烧红的刀子,反复凌迟着花谱的心脏。

歌爱不是疏远她,不是不爱她!

歌爱是被逼的!

是被这个恶毒的人,用某种把柄胁迫,不得不离开她的!

歌爱甚至想偷偷写信给自己道别,却被这个贱人当场抓住!

前所未有的暴怒和一种毁灭性的保护欲,如同火山熔岩般在花谱的血管里奔腾咆哮!

她看着可不那张写满“正义”和“担忧”的脸,只觉得无比的恶心和憎恨!

这个贱人……必须消失!

她抢走了歌爱的心意!

她手里握着伤害歌爱的武器!

她必须……付出代价!

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念头,如同毒蛇般从花谱混乱的脑海深处缓缓升起,缠绕住她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理智。

她看着依旧在哭泣的歌爱,看着一脸“正义凛然”的可不,嘴角缓缓地向上勾起一个扭曲到极致的笑容。

歌爱,别怕。

伤害你的人……

一个都别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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