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拉背着装满草药的背篓,灵巧地在盘根错节的丛林间穿行。夕阳透过茂密的树冠,洒下斑驳的光点。她习惯性地摸了摸腰间的小皮囊,里面装着今天采集的几样稀有药草,以及……那块从溪水里捡来的、灰扑扑的“小石头”。
不知为何,从捡到它开始,心里就莫名地踏实了一些,连平日里总觉得萦绕在森林深处的、若有若无的压抑感,似乎都淡去了不少。
回到部落时,天色已经擦黑。部落坐落在几棵巨大的、被称为“守护之树”的古老乔木环绕下,简陋的树屋和木棚错落有致,中央的空地上燃着篝火,散发着温暖的光和食物香气。
“艾拉回来啦!”有族人看到她,热情地打招呼。
艾拉笑着回应,先去长老那里交了今天采集的草药,然后才回到自己和母亲居住的小树屋。
屋里,母亲正在用石臼捣着草药,看到她回来,露出慈祥的笑容:“今天收获怎么样?”
“挺好的,阿母。”艾拉放下背篓,迫不及待地掏出那个小皮囊,献宝似的将那块晶体碎片倒在手心,“你看,我还在溪边捡到这个,感觉……很特别。”
母亲凑近看了看,用手摸了摸,摇摇头:“就是块普通的破石头吧?没什么特别的。”
“是吗?”艾拉有些失望,但心底那份莫名的亲切感却挥之不去。她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地把碎片放回了皮囊,贴身收好。“我觉得它挺好看的。”
夜深人静,艾拉躺在铺着兽皮的床上,辗转反侧。白天走了一天,身体很累,但精神却异常清醒。她忍不住又拿出那块碎片,在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下打量着。
灰扑扑的,布满裂痕,确实不起眼。
但看着看着,艾拉忽然觉得,那些裂痕的走向,似乎隐约构成了某种极其复杂、玄奥的图案,看久了竟有些头晕目眩。她下意识地集中精神,试图看清。
就在她精神高度集中的某一刻——
嗡!
碎片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核心处那丝比头发丝还细的银芒,骤然亮起了一瞬!虽然微弱得如同幻觉,但在黑暗中却清晰可见!
与此同时,一股微弱却无比清凉、纯净的气息,如同初春融化的雪水,顺着她的手掌,悄然流入她的身体,驱散了所有的疲惫,让她精神一振,脑海中一片清明!
“啊!”艾拉低呼一声,差点把碎片扔出去。她心脏砰砰直跳,紧紧攥住碎片,惊疑不定地看着它。
这不是普通的石头!它……它是活的?或者说,它有神奇的力量!
她不敢声张,将碎片紧紧捂在胸口,感受着那残留的、令人舒适的清凉感,心中充满了震惊和一丝隐秘的兴奋。她隐约觉得,自己可能捡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
同一片夜空下,森林边缘的前哨站。
鬼叔的房门被猛地拉开,他如同旋风般冲了出来,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正准备休息的雷烈。
“老雷!那东西!那尘埃!是不是有反应了?!是不是跟小子有关?!”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急切。他听到了技术部那边的风声。
雷烈看着鬼叔几乎要吃人的眼神,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技术部确认,那点尘埃里存在处于深度休眠状态的‘生命印记’,并且在缓慢自我修复。但是……无法确定来源是不是沈澈,能量 signature 太复杂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小子没那么容易死!”鬼叔激动地低吼,拳头攥得咯咯响,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他在哪儿?印记能不能找到他?!”
“鬼叔,你冷静点!”雷烈按住他的肩膀,“现在只知道这点尘埃有反应,沈澈本体在哪里,是生是死,什么状态,我们一概不知!而且,这件事已经被列入最高机密,商会和其他一些势力的探子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已经在前哨站周围活动了!”
“老子不管什么狗屁机密和探子!”鬼叔低吼道,眼神凶狠,“老子只要找到他!既然这尘埃有反应,说明他肯定还留下了别的什么!在那坑里?还是在森林别的地方?老子要去找!”
“胡闹!”雷烈厉声道,“‘寂灭之坑’现在是禁区,进去就是送死!森林其他地方那么大,你去哪里找?没有线索,就是大海捞针!”
“那也比在这里干等着强!”鬼叔甩开雷烈的手,胸口剧烈起伏,“老子这条命是他救的!要不是他,老子早就烂在那坑里了!现在知道他可能没死透,你让老子怎么等?!”
看着鬼叔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眼神,雷烈知道,劝是劝不住了。他叹了口气,压低声音:“我会想办法,利用调查组的权限,暗中搜集森林各处的异常能量读数和不明显事件报告,这可能是唯一的线索。但你给我记住,不能擅自行动!打草惊蛇,不仅可能害了你自己,更可能害了沈澈最后可能存在的生机!”
鬼叔死死盯着雷烈,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