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可以了吧。”司马?这具无头身体此刻颇有一种摇摇欲坠之象。
体内积攒的百万鬼兵已经消耗殆尽，百年时光一点点积攒起来的底蕴被迫“挥霍一空”。
文子仲看出来对方在撒谎，像司马?这种老阴货，怎么可能乖乖听话，将积攒的鬼兵底蕴真的化作自己的饲料呢。
若是诈一诈的话，或许还能再让这老逼下点“蛋”出来。
不过，没必要了。
若是乖乖奉献，那还能多活个十几分钟，但是既然到这种时候还在耍小聪明，那就只好提前死翘翘了。
“来，把这东西服下。”文子仲从纳戒中取出一枚丹药。
“这是‘噬魂连环丹’，服下之后，你的神魂会与我绑定，日后敢有二心，我一念之间就能让你魂飞魄散，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当然，只要你乖乖听话，按时给我‘下蛋’——哦不，是贡献鬼兵，我自然会给你解药，保你性命无忧。”文子仲慢悠悠开口。
似乎给出了一种信号——成为我的奴仆，虽然为奴但是性命无忧。
但是这信号是假的，是错误的，是文子仲故意引导的结果。
像这种邪教头子，文子仲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留对方一命这个选择。
留着下蛋？别开玩笑了。
自己晋升的速度如何之快，到时候一个月之后，两个月之后，还能看上这家伙贡献的一点阴气吗？
就好比现在的自己，再去看当时那具千年古尸奇美拉，还觉得那是什么宝贝吗？
留下反倒是个威胁，还是赶紧掐死得了。
关于文子仲心底的想法，司马?自然是毫不知情，此刻的他只是维持着自己虚弱的状态，十分虔诚的接过了丹药。
“是。”
随后将这枚丹药从自己脖颈之处塞了进去。
文子仲看得眼皮一跳，心中暗道一句邪门。
他的“记忆捕手”得针对脑子下手，才能搜捕记忆。
刚刚给出丹药，就是想让司马?这货长个脑袋出来把丹药吃下去。
结果这货居然直接把丹药从脖颈的切面处塞进去……
所以这货长不出来脑子？
不要紧，长不出来就长不出来吧，“记忆捕手”说是针对脑子，实际上是针对记忆的储藏区，而所有生物的记忆储藏区正好是脑子这个地方。
眼前这司马?虽然怪，但是总得有个地方储藏记忆。
刚刚文子仲给出的丹药是货真价实的“噬魂连环丹”，而这种丹药最重要的就是可以用作控制，但是同时它还有一个作用——寻找核心。
寻找一个人的思想核心、生命核心、灵魂核心……对这各种各样的核心进行绑定。
而记忆核心当然也在其中。
文子仲在“元极洞真”的视野下，可以清晰的看见，“噬魂连环丹”的药力是如何在体内游走寻找到核心位置。
“主人，自此之后，我就是……”司马?在消化药力后正欲发言表达一波忠心，刷刷存在感。
然而这话说不出口了，文子仲已经一掌落实，轻易碾碎了司马?的身躯，唯独避开了对方的心脏。
不过这心脏也好不到哪儿去，被人攥在手心直接捏了个半死不活。
而被文子仲攥在手心的心脏上，赫然有一张完整的脸，一张和司马燚一模一样的脸。
而这，正是司马?的本体。
在司马燚的身体内，司马?一直都在，一直都以心脏的身份在。
在“噬魂连环丹”化作药力，标记出心脏这个核心点以后，文子仲就能够猜到个大概。
无非就是幻想朋友司马?在机缘巧合下不再是幻想，但是没有肉体的他是无法存在于这个世界的。
但是巧了不是，恰好司马燚的心脏收到了不可逆转的损伤（当然也可能没这回事，毕竟是文子仲自己猜的），然后司马?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司马燚的心脏。
或者更确切的说，这个心脏才是司马?的本体。
二者在某种意义上成为了一体双魂，当司马燚遇到不能解决的情况时，更强的司马?就会接管身体的意识进行行动。
老套的故事，不过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倒是好使得很。
可惜碰上了自己这个挂壁。
手掌发力，将司马?保留成至奄奄一息的状态。
被完全掌控，无力反抗的司马燚想要发出声音去质问——为什么。
我已经听了你的话，我已经吞下了丹药，我明明已经没有威胁……
为什么还是要杀死我，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杀我，又何必煞有其事的拿出丹药来……
但是他发不出任何声音，这些质问只能被埋葬不可见。
文子仲一手在握，在对方无力抵抗的情况下，很轻易的将对方的记忆窥探了个干净。
然后一脸平静的将手中的心脏直接吞噬。
司马?，死了。
在司马?死后，那具已经化为粉尘的无头身体此刻却自发的重新凝聚起来，再度变回成身体。
司马?的思想不再接管身体控制，那么原本被暂且压制下去的司马燚意识自然会本能的修复身体。
而那个被纳戒收入其中的脑袋，此刻也是从纳戒中自行脱离出来，准备重新和正在修复的身体接轨，变回完整的生命。
对立地境巅峰的武者而言，白骨生肉如呼吸般简单，而朽灰凝身虽然困难，倒也不是一定做不到。
像司马燚这种苟命的老家伙，若是做不到自我修复这一点那才稀罕。
不过，司马燚不会再有体验完整生命的机会了。
当那个脑袋依靠本能从纳戒中脱离出来的那一刻，文子仲的大手就已经将其擒住。
随心所欲的“撕金裂”将大脑以外的部分直接剥离，轻车熟路的用“记忆捕手”加“滤筛之网”将自己所需的记忆全部获取，最后用“吞荒”完成了一次仓促的“进食”。
司马燚，于思想混沌尚未清明中，死了。
司马燚也好，司马?也罢，总之这位白夜鬼教主是死得彻底了。
不过文子仲却并没有离去，刚刚对这兄弟二人的记忆窥探，让她得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线索。
“舍车保帅”还算常见，但是“舍车帅”保“兵”那可真不常见。
这司马兄弟，在苟命这一块儿是真有活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