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凡的日子其实一直很规律。
尤其是在他准备放手的时候，事情就更少了。
多利安对于国内的一些习惯还不太了解，但是明显能够感觉到她性格里面有欧美人的开放。
人啊，就怕自作多情。
尤其是多利安睁大她的眼睛，看着顾清凡的时候。
波光流转，嘴角上扬，差点儿以为她对自己有好感呢。
每周顾清凡固定会工作六天，哪里有事情就去哪里，实验室、公司、余韵锦或者冯玲玲。
夏之雨一般不太需要顾清凡去找她，有什么事情回家就办了。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
天气是真的变凉了。
顾清凡接夏友善放学，小孩脸上有些许的不高兴。
“爸爸，明天你又要去出差了吗？”
“是啊……舍不得爸爸吗？”
“嗯！”
夏友善可爱的圆脑袋点了点。
她的手放在顾清凡的掌心，不堪一握。
“你已经是大孩子了，要学会自己一人才行，爸爸只是出去忙，过几天就会回来的。”
“我知道的爸爸，我只是有点舍不得。”
鬼知道这一句童言无忌的话给顾清凡带来多大的杀伤力，他差点儿就真的要把夏友善带在身边了。
“妈妈也要跟着一起去是吗？”
“是的哦……所以友善这一次要坚强！”
“嗯，我会坚强的！”
小孩子心里面舍不得，但是却很乖巧。
不会哭闹，她知道不能让爸爸失望。
不过夏友善又好奇的问道：“爸爸，为什么我有两个妈妈？”
“嗯？什么？”
“我同学的父母都是只有一个人，可是我却有两个。”
夏友善竖起两根手指，似乎是有些疑惑。
“这是因为我们家特殊啊，不要跟别人对比，两个妈妈都很爱你，不好吗？”
“好！”
此乃谎言。
夏之雨还是不喜欢小孩。
回到家，夏之善在收拾行李。
这一次去京城算是长期出差，前期的筹备基本完毕，他们最起码需要待三个星期以上。
夏之美也会跟着一起，所以可以称得上一句全家出动。
如果有事情，也只能来回跑了……
就像是京沪高铁上专门运送高级牛马的动车一样。
G18次列车，沪都虹桥站直达京城南站，中途只在京州市等三站停靠，每次列车开售，最先被抢光的永远是商务座。
夏之美已经收拾完了东西，只准备了一个小箱子，缺什么到地方再买就是了。
“回来了？友善今天上课学了些什么？”
“学了一些简单的英语单词，我之前都学过的。”
“不错嘛~”
夏之美又看向顾清凡：“这一次去京城，我一定要把我失去的都夺回来！”
她握紧自己的拳头，眼睛里仿佛有烈焰在燃烧。
不知道的以为她失去多少东西呢。
“你别这么苦大仇深的好不好？你也没失去什么东西啊。”
“你不懂！这是一场战争，一场由她单方面挑起来的战争，既然开始，就一定要打败敌人。”
“柳如雪不是没走嘛。”
顾清凡还是无法理解夏之美为什么念念不忘。
就因为龙丹挖人，然后给了柳如雪讨价还价的底气和余地？
“那怎么能一样？以前是她们看我的脸色给她们饭吃，现在，有一个柳如雪，就会有下一个柳如雪，团队还怎么带？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
顾清凡想了想，点头。
“倒也是，有人向柳如雪学习了？”
“她们还不够资格。”
从理性上来说，柳如雪这样的做法是无可厚非的，当然要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但是从感性上，站在夏之美的角度，一个柳如雪就凭借的龙丹左右逢源，开办了个人工作室，还独自拿了百分之五十一的份额。
这简直就是把夏之美的脸来回抽。
放在地上摩擦。
要是真的人人都能开工作室，公司就不用开了。
全当做慈善好了。
夏之美在意的从来不是那点点钱，她在乎的是自己的颜面，威严！
对于这一点，夏之善不予置评，小打小闹，上不了台面。
她这一次去要真正的从上层入手。
打通关窍，在京城建立分公司。
顾清凡还是得去见一趟蔡芸，文件下来了，她有些着急看见投资落实。
正好公司的前期准备都已经完成，需要他去实地考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和目的。
顾清凡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开口问道：“那个保镖准备了吗？”
“嗯，准备好了。”
夏之善点头。
夏家有自己的保安公司，只不过通常派不上什么用场。
但是这一次……还是准备上了。
就怕万一。
与此同时。
余韵锦的办公桌前，站着两个明艳的漂亮女孩。
秦蕾和杜芳芷。
她们两人就站在这里，仿佛办公室都明亮了许多，各有千秋，不分伯仲的样貌。
余韵锦开口：“前几天问过你们的，明天顾总要出差，想好了没有？”
杜芳芷直接点头。
“嗯，余总，我已经跟辅导员请过假了，开了实习证明的章，三个星期。”杜芳芷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秦蕾则是紧接着解释：“余总，我确实不太方便离开那么久，所以……”
“好的，没有问题，这个完全看你们自愿。”
两人私下里其实已经协商过了。
不方便离开是借口，事实是秦蕾就是不愿意那么辛苦的跟着出差。
开什么玩笑？
从小她就是家里的小公主，兼职实习就已经是她在体验生活了……居然还要照顾别人。
这对秦蕾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
虽然是顾清凡，虽然顾清凡很厉害，但是秦蕾又不在乎。
顾清凡又不会直接给她钱。
上一次余总询问的时候，稍微讲解了一下出行需要做的事情。
简单来说，就是要把老板的一切行为全部提前准备妥当，老板睡觉她铺床，老板出门她拎包，甚至就差上厕所在外面等着往里面递纸巾了。
反正秦蕾干不来这种事情，别人伺候她还差不多。
杜芳芷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她的母亲从小就告诉过她。
要想获得前所未有的成功，就必须要做自己从未做过的事情……杜芳芷以前没做过贴身秘书。
但是秘书这个职位究竟多么重要，杜芳芷很了解。
就这么说吧，杜芳芷的母亲杜松，贵为京州市公安局局长，到现在都还没资格配备专职秘书。
想要，最起码得是副部级领导干部。
而大领导的秘书，下放之后起步就是副处级。
同理，给顾清凡当秘书，下放之后，难不成还能从小员工开始干？
怎么也得是一个部门的主管或者经理。
关键是也很锻炼自己的能力。
杜芳芷带有一些骨子里的韧性和坚毅，这是她的母亲言传身教来的。
也因为她是单亲家庭，从小就不得不坚强，虽然条件很好，却并没有养成娇惯的性子。
对于秦蕾和杜芳芷的选择，余韵锦不奇怪。
两个人的性格还是很鲜明的，一个是真的想要在这一行里站稳脚跟，做出自己的事业或者说成就。
还有一个纯粹就是玩票的兴致。
不过余韵锦不在意。
其实她也是在考验……顾清凡已经对她说过了。
两年多之后，顾清凡就准备和夏之雨结婚，然后出去环游世界。
他想带上余韵锦。
算是画上了一个香喷喷的大饼，就放在余韵锦的面前。
想吃！
余韵锦的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这样画面。
顾清凡和夏之雨两人在南极，被企鹅包围着，很冷，但是夏之雨还是换上了白色的婚纱，因为两人要拍照。
余韵锦跟着，手里拿着羽绒服，指挥专业的摄影团队做忠实记录，同时也满足一下自己。
偷偷跟顾清凡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
孙雪已经跟她说过了。
到时候她就是在地上撒泼打滚也得跟着一起去，就要在夏之雨穿着白色婚纱的时候动手。
余韵锦对自己好闺蜜那独特的爱好也是习以为常。
到时候她还得帮忙打掩护呢。
总之，余韵锦也在物色接班人。
卫悦是一个，面前的杜芳芷……或者是秦蕾，也是一个。
卫悦是暗中的，起一个监督作用。
明面上，目前应该是杜芳芷领先，如果秦蕾一直这样不在乎的话。
很多时候，人都不会意识到，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之后再想抓住，往往要付出千百倍的努力。
甚至还不一定能赶得上。
第二天。
依然是飞机场。
顾清凡一行人兴师动众，人多了就是如此。
带了四个随行的保镖。
还有一个编外人员赵海伦。
她基本上是定居在国内了，现在中文说起来已经没有什么明显口音。
赵海伦跟顾清凡也算是熟悉……毕竟孩子都是她操作出来的。
甚至往后每年的体检、各种检查，也都是赵海伦在做。
算是家庭医生。
换句话说，赵海伦对顾清凡的身体十分了解，并且时常惊讶于顾清凡居然还没有不行。
这一次她去是为了在京城准备一个私人诊所……事实上，不管在哪里，身体健康永远是第一位的。
外面的医生用着不放心，必须要自己带上，万一有些急事。
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顾清凡则是看着杜芳芷。
心里有些感慨，一转眼，他居然就成了“大人”。
算一算，他比杜芳芷大了将近十岁呢。
所以……顾清凡突然有些理解了一开始大姐对待自己的态度。
这么大的年龄差距，很难产生所谓的感情。
如果不是大姐怀孕，怀了自己的孩子，或他和大姐之间永远会有一条无法跨越的银河。
甚至顾清凡觉得杜芳芷现在就还是个小孩子嘛！
脸上带着明显是稚气。
就像是高中生似的。
实际上杜芳芷也确实刚高考完没多久。
夏之美用肩膀碰了碰夏之雨：“小妹，担不担心？”
“担心什么？”
“看，人家可比你年轻，还比你漂亮呢~”
比夏之雨年轻是真的，更漂亮是假的。
各有各的魅力。
杜芳芷的身上穿着蓝色纽扣衬衫，下摆塞进黑色的牛仔裤中，头发披散着，脚上是白色的帆布鞋。
就……很明显的小孩穿搭。
夏之雨也有十八过，她的十八岁穿的衣服也很简洁。
看见杜芳芷，就会怀念起从前。
时间过的真快啊……
老话说的对，永远有十八岁的姑娘。
夏之雨挺好奇余韵锦是抱有什么样的想法，把杜芳芷送到顾清凡身边的。
又瞥了一眼自己的二姐。
“二姐，你今年多大了？”
“……问年龄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好好好，不问了不问了。”
夏之美转身，不想和这些不懂事的年轻人说话。
杜芳芷感觉自己就像是误入了狼群的哈士奇，周围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无比新奇。
首先，顾总的妻子很漂亮……
顾总的妻子的两个姐姐也都是人间绝色，大姐在跟一个有点像韩国人的漂亮女人说话。
二姐在和顾清凡的妻子交谈，时不时好像还把视线放在了自己身上。
这让杜芳芷有些坐立难安。
除此之外，外围还站着四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保镖……好吧，这么几个大美女一起出行，保镖确实必要。
杜芳芷哪儿见过这样的场面啊。
别以为她的母亲是局长杜芳芷就见过很多大场面。
其实杜芳芷连局子里都很少进去过，就算进去，也只能看见一些常规的办公场景。
“顾总，这是余总让我带上的文件，我已经全部整理好了，后续还有一些，余总说会寄过来，我会帮忙整理。”
杜芳芷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
压力很大。
生怕自己哪里出了差错，没做好。
“顾总您要喝水吗？”
“嗯，帮我接一杯温水吧，文件放这里，我看看。”
“好的顾总。”
杜芳芷站起身，深呼吸。
不紧张不紧张，顾总也只是普通人，没有三头六臂，不用害怕！！！
心里宽慰自己不要紧张。
但是端水的手依旧颤抖。
夏之美又在小妹的耳边调侃：“看看小姑娘，多么天真纯洁~”
“……二姐，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啊，就是提醒你一下，别被偷家了。”
“诶……”
夏之雨知道二姐想干嘛，不就是在找存在感嘛。
还偷家。
最会偷家的不就是你和大姐……？
算了。
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