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说道,老是追着你们跑,压力太大了。我看着有些瘦弱的大嘴,心里感到一阵阵的同情,在我看来,人的体力和从小时得到的营养有着很大的关系,若是你从小不缺营养,那么你的体质就会好一点,若是营养不良,你的体质肯定会差很多,就拿我来说吧,我是家里的独苗,有好吃的,我妈总是会给我留着,所以,我的体质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我在他肩膀上拍了两把,说道,你好好歇一会儿,等歇够了,我们再走。大嘴喘了好一会儿,才掏出烟来给我和沈烨递了过来,我摆了摆手,没有去接,而是抬起头来,看向了天空。天空中雾蒙蒙的,掩盖了早晨升起来的太阳。此刻的太阳就像是一个红色的火球,远远的躲在云层后面,失去了往日那种耀眼的光芒。山梁上的风也开始大了起来,吹动着我皮袄上的毛领子呼呼作响。我低下头来对他俩说道,赶紧走吧,说不定要变天了!
看天气是一个猎人必须要掌握的一门知识,因为它对猎人的安全至关重要,有多少人因为不懂看天气被活活的冻死在深山里。甚至有的被活活的埋在雪坑里,到第二年春天才能找到他的尸体。从我学徒的第一年开始,我师傅就经常会告诉我,什么样的云会有风?什么样的风会有雪?虽说掌握的不是太多?但我却能从师父的话里听出来,天气对我们的影响有多大。所以当我看到阴沉沉的天空和从东北方吹来的风?就知道很有可能要变天了!
我又回头看看那道遥不可及的山梁,心里也有一种难以跨越的感觉。好不容易等到大嘴扔了烟头,我又催促道,赶紧走吧!说完我站了起来,寻找着一条比较平缓的路,拉着大嘴的手慢慢的往山梁上爬去!好不容易翻过第一道山梁,山梁上的风开始大了起来!甚至我说的每句话都要趴在大嘴的耳朵旁边,他才能听清我在说什么!
又走出一段路,风越来越大了,带着火车般的怒吼。很自然我就想到我这次从太原回来,由于心情太好而忘记了看天气差点被冻死在荒野里,心里愈发的着急了起来。
怒吼着的寒风裹起了地上洁白的雪花,柔软的雪花被寒冷的风吹起来变成了坚硬的雪砂,噼里啪啦的吹打在我们的皮袄上和稚嫩的脸上。打的生疼。我把皮帽上的耳罩解开,把它放下来,裹在脸上,把帽耳下的绳子在下巴底下系紧,低着头艰难的往山上爬行!
好不容易爬到第二个山梁,风愈发的大了,能见度绝对超不过五米,此刻的我很紧张,我一次次的回头看着他俩的身影,生怕把他们遗失在这白茫茫的风雪里。沈烨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停下来。等他们走近我身边,他趴在我耳朵上喊道,怎么办?回不去了。我也趴在他耳朵上喊道,回不去也要回,留在这里只能等死。说着我解下了裤带,把它紧紧的拴在了大嘴的胳膊上,然后把裤带得一头交给沈烨喊到,拉紧他,千万别走散了。然后趴在大嘴耳朵边鼓励着着说道,再坚持一会儿,上了那道山梁,我们就往林子里钻,从林子里下去,就快回到我们的屋里了。
说完,我走在前头给他们带路。说实话,现在的我十分关键,如果我的判断有一点失误的话,我们三个人的结局可能会很可怕。要知道,四五米的能见度,只能看见眼前巴掌大的地方,再往远却是白茫茫一片。再加上怒吼的狂风卷杂着满天的雪花,就更不容易找到方向了。
一阵阵白毛雪毫不留情的打在我们的身上和脸上。打的我喘不过气来。我也分不清是天上下来的雪,还是被风卷起来地上的雪。所以我不得不迎着风雪往前走几步,就会转过身,再大力呼吸几口,顺便看看身后的他俩。此刻的我们就像几片飘零在风中的树叶,显的那么无助和孤独。
说起来很是欣慰,若不是大嘴穿着黑色的棉袄,在这白茫茫的风雪里,想看到他们却是十分的困难。
我背对着风,等着大嘴跟沈烨走近,开始努力的辨别着回去的方向。说实话,现在辨别方向也十分困难,眼前白茫茫一片,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但我却知道,我们现在是往上走,凭着多年的经验,我还是能勉强分辨出来。我们迎着暴风雪,又走了一段路。风更加的大了,别说是走了,就是你停在原地,风也会吹着你往后退。实在没有办法,我蹲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一个黑影和一个朦朦胧胧的灰白色影子。
等他俩走近,我冲着他俩大喊,不行呀!现在需要找个地方避避风再说吧!这样下去太危险了。沈烨趴在我耳朵上喊道,听你的。我四下观望起来,想找一个可以避风的地方,可四处雾蒙蒙一片,就好像走在一个充满烟雾的空间里。让人感觉到一阵阵的压抑和不安。
说实话,此刻的我心里有点慌,长这么大,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风。我看了看脚下,脚下的雪花已经被怒吼的狂风吹到了别的地方,露出了一片片模模糊糊的黄色来,从这一点就能判断出来,我们现在停留地方是高处,也说明这里是风经过的地方,想要避风,首先又找到一个雪厚的地方,雪厚说明风吹不到这里,或者说把高处的雪吹到了这里,雪也不再移动了。也就间接的说明,这里的风可能会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