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躲在树上一动不动的盯着不远处的獾子洞,刚刚过了不到半个小时,腿上的那种麻木感就让我难以忍受了。于是我看着沈烨说道,这样下去可不行呀!再有半个小时,它还是不出来的话,我估计我肯定坚持不下去了。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个问题呢!
大嘴看了我一眼,问道,啥问题啊?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獾子洞一边轻声的说道,蹲在树上太冷不说,而且蹲的时间长了,腿麻。沈烨点点头说道,是啊,我的腿也快受不了了。那可怎么办呢?大嘴又问道。我接着说道,万一一枪没打死的话,我们下树也是个问题,说不定等我们下了树,它又跑进洞里了。
大嘴却不以为然的说道,你俩这两杆枪我就不信打不死一只獾子,我白了他一眼说道,万一同时跑出两只獾子呢?大嘴挠了挠后脑勺,没再说话。我想了一下,看着沈烨说道,我下去找一个地方藏起来。这样假如你一枪打不死,我冲过去用枪托也能把它砸死。两个人守着一个地方是不对的。
我就是这样,有什么事情要经过和大家商量,然后做出最好的选择,这也就是我们很少失手的主要原因。
沈烨想了想,点点头说道,行,那你下去吧,我在上面守着。我从树上又在獾子洞周围观察了一遍,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地方,然后从树上下来,来到獾子洞旁边的一个灌木丛里蹲了下来,灌木丛里的雪很厚,我用手刨了一个雪坑,然后爬了进去,自己感受了一下,感觉还行,然后和沈烨做了一个OK的手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这里我要强调一下,我穿的狍子皮袄,狍子皮有一个很大的特点,那就是保暖性极强,这也是为什么不管天气有多么的严寒,狍子也喜欢藏在白雪皑皑的阴坡里最主要的原因。
我趴在雪坑里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阴坡里的那种阴寒还是慢慢的从厚实的狍子皮袄渗透了进来,冷!让我止不住的开始了颤抖,可是獾子洞里依然没有传来一点动静,可是,在这个时候,除了耐心的等待却再也没有别的办法。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想到,这个獾子窝足够深,留在洞里的氧气也足够獾子呼吸很长时间了。
想到这里,我苦笑着看了看蹲在树上的沈烨,沈烨依旧蹲在树枝上一动不动,犹如一只冰雕一样。再看大嘴,他依然双手紧紧的抱着一根粗壮的树枝,倔强的眼神目视着獾子洞。或许是站的时间太久了,他的腿也开始轻轻的抖动了起来,引得脚下的树枝也跟着轻轻的颤动着。
我回过头来,继续盯着獾子洞,期待着它们快点出来吧!阴坡里实在是太冷了,到了此刻,就是我也无法预计,我还能坚持多久?一颗本来宁静的心,也不由得躁动起来。
啊——突然,一阵呐喊又从山顶的山梁上传了下来,突然间的喊声吓了我一跳,我不由自主的往山顶上看去,可幽深粗壮的森林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又回头看了看树上的沈烨,真巧,他也向我看了过来。我本想跟他说句话,提示他山梁上有人。
可就在我张嘴的同时,从山顶上居然传来了一阵有些沙哑的喊声,老沈——,挂了的狍子下去了,我觉得估计死了,不然一上午了也没见它有动静,要不我跟着脚印下去找找?过了一小会儿,又一个苍劲有力的喊声传了过来,好下吗?“背子”(一般指不见太阳的阴坡)里的雪太厚了,一大把年纪了,可千万要小心点啊!就是——就是,确实不行的话,我们绕到山梁上,绕到那条旱沟里下去看看吧!又一阵粗犷有力的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这时候,那个苍劲有力的声音说道,绕过去太远了,我试着下去找找,要是不行的话再上来,要是真死在“背子”里的话,不下去找找就有些可惜了!你俩藏着别动,我下去看看啊!
听他们的说话声,我大概也了解了他们此刻的状态。山梁上有两个枪手在守着垭口,而第一声传来的就是那个撵坡的人。也就是说他们一共是三个人,听声音,年纪都不小了,起码在五十多岁以上吧!而且我又想到。我活捉到的那只狍子就是他们三个人打的。或许他们一路跟着狍子的脚印寻了过来。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烦躁和不安,看来今天是躲不开了,既然这样,我们也不能走掉,因为他们会跟着我们的脚印,找到我们的屋子,那样的话,我们隐蔽的据点就暴露在这些猎人的视线里了。有些事既然躲不开,就要学会去面对,我从灌木丛里站了起来,和树上的沈烨和大嘴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下来吧!这么多的噪声,獾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来了!
很快,大嘴和沈烨就来到了我的身边,齐齐的往山上的林子里看去?大概过了十多分钟,一阵皮袄划过树枝的沙沙声和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同时还伴随着一阵愉快的歌声。只听他唱道——来到了南泥湾,南泥湾呀好地方,地方呀,好风光……,听到他愉快的歌声,我黑着脸看了看身边的沈烨。可沈烨并没有说话,而他旁边的大嘴却说道,这个老不正经的,狍子都被人弄走了,还唱的这么开心,我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