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家的土长城在我小时候是比较完整的,可当时由于缺乏保护,都被村里的人炸倒垫了新房的地基,还有甚者,直接在城墙底下弄了砖窑,直接烧起砖来。
我们村,是一个几百年的自然村,听老人们讲,村里都是几百年前戍边军人的后代。村子比较大,当时还有城门,钟楼,鼓楼,可惜的是现在都没了,只留下了了一面巨大的引壁墙孤独地屹立在大街之上。
我们村是个大村,也是庙宇最全的地方,有关圣寺,观音殿,城隍庙,马王庙,土地庙,奶奶庙,五道庙,龙王庙等等,至今我都记得庙里墙上的壁画,色彩斑斓,栩栩如生,经历了那么多年,保留依然如新。可惜的是,十年动乱的时候被破坏的相当严重。若是保留到现在,也可以做个旅游景点。真的太可惜了。
等石头回来,吃了午饭,我又上了墙头往外看了看,或许人们都回家吃饭了,街上的精神小伙也没有了,我叫上他们赶紧出门,向着长城走去。等出了门,石头又去找大头去了,大头中午没在我家吃饭,用他的话来说,你家的人够多了,他就不来了。
等大头和石头再一起回来后,我们又打打闹闹的往前走。这几天,是我们相聚最开心的一段时间,等这一年过后,再也没有聚齐过。
我们一直玩到傍晚,才回了家,等到了我家门口,奇怪的是,那些小伙子已经没有了,只有一辆绿色的212吉普车停在我家门口不远处。我突然想到,可能是哪个什么秘书已经来了。我们一起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走去。等进了家,果然,那个冯秘书和我村里的张品坐在炕沿边,和我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见我们进来,他居然跳下了地,兴奋地说道:回来了?我笑着点点头。狍子呢?…快让我看看,我还没见过呢!
我回头看看建军,建军说道,狍子回来的晚上我们就剥了,现在只有一个没了皮和内脏的整狍子。没事没事,我先看看,冯秘书又说道。这时,建军和沈雁把狍子抬了进来,黑紫色的肉,上面干干净净。这也是建军的手艺好,处理的非常干净。冯秘书十分高兴,用手按了按,狍子已经被冻的很硬,按了一会抬起头看着我问,小兄弟,不好意思,问一下,内脏可以给我吗?当然!还有皮子。我笑着说,狍子的肠子很薄,一般没法处理,都扔了,心肝肺都在,您拿走就行了。
冯秘书站了起来,从衣服口袋掏出钱来,递给我说道,你数数,四百块。然后看着张品说道,走,跟我抬车上去。还没等张品动手,石头和虎子就跑了过去,两人抬着就出了门。我没好意思数,只是看一眼,有几张五十的和几张十块的。冯秘书看着我说道。以后到了县城去县政府找我。一说冯秘书都知道。然后掏出笔来和一个笔记本,写了个电话号码。撕下来递给我说道,有啥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当然,这个电话,我从来没有打过,也没有去找过人家。我知道,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可是后来,给我老婆迁户口的时候,由于各种问题的限制,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又把那张纸条找了出来,给他打了个电话,可当时人家早就上升到市里了。不过,接电话的人问起我和他的关系,我壮着胆子说了句假话。我说道。这个电话是几年前聚会的时候他留给我的,说是有事情让我找他。
接电话的不耐烦地说道,问你和他是啥关系,我说我们是同学。那个人最后“哦”了一声,给了我一个手机号。大家可能不知道,由于当时消息闭塞,县政府办公室的电话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知道的。也许接电话的人也知道这一点,才给了我冯秘书的电话。
当我给他打去电话的时候,那边传来的的话语已经不再是当年和我买狍子时候的语气了。话语尽显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威严,那边传来两个字,那位?我赶紧说道,您是冯秘书吗?当时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职位,我只能这样称呼,可那边却是语气一顿,转而用一种很温和的语气问道?你是?……我赶忙说道,您当年和我买过狍子,您还记得吗?
那边只是短暂的一愣,紧接着是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是你呀小兄弟?我心里也是一阵兴奋,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还记得我,还没等我说话,那边又问道,你在哪?我让人接你过来。我赶紧回答说,我在咱们县城,听说您不在县里了。那边长长地嗯了一声,转而问道,你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事?
我连忙说,我想把我老婆的户口迁到咱们这里,可是很多手续没有,这不是想到了您?电话那头顿了一下然后慢慢说道,这样,我给派出所的打个电话,然后你去办理就行了,你告诉我她的名字,明天你去派出所就行了,不过,你老婆那边我是帮不上,咱这边我包了。我赶紧回答说,我老婆那边都处理好了,开玩笑,要知道,虎子村当年的那个光头村长现在可是三个村的书记。权利很大的,到哪里还不给几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