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谷,彻底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硝烟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所有的大唐将士,从静塞军重骑到苏定方麾下的步卒,此刻都无声地望着谷地中央那个骑在黑马上的身影。
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敬畏、以及一种近乎疯狂的崇拜!
尤其是太子单骑破阵的英姿,简直比当初的李世民还要帅气!
军中崇拜强者,此刻的李承乾
太子的勇武、谋略、以及此刻展现出的绝对冷酷与杀伐果决,深深地烙印在他们心中。
这不是仁善的君主,这是一位能带领他们取得胜利、碾碎一切敌人、并且对敌人绝不留情的....真正的霸主!
程处默猛地举起手中染血的马槊,用尽全身力气,发出震天的咆哮:
“太子殿下,千岁!!!”
这一声呼喊,瞬间点燃了所有将士心中的热血和激情!
“千岁!”
“千岁!”
“千岁!千岁!千千岁!!”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骤然爆发,如同雷鸣般响彻整个野狼谷,直冲云霄!士兵们用力顿着手中的兵器,甲胄铿锵作响,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狂热和对最高统帅的无上敬仰!
无论是静塞军,还是苏定方亲兵营,都看着那个坐在马上的男子,经此一战,李承乾的个人实力,已经深深的征服了在场的每一个将士。
在他们心中,那已经不是尊贵的太子的身份,而是更崇高的地位,是不可战胜的神!
不仅仅是勇武上,也是智谋上,驱虎吞狼让李承乾玩的明明白白。
李承乾看着这群士兵眼神里充满了狂热,脸上的兴奋都没有丝毫的褪去,他心中很是满意,不过脸上没有透露出丝毫自得的表情,反而沉声道:
“苏定方!去清点一下我军伤亡。”
转头看向了程处默,交代道:“处墨,你率军回去,保护辎重队过来,顺便交代一下夏冬,说,长安那头可以动手了!”
李承乾目光深邃的看着长安的方向,心中也是不断的思索,现在是返回长安,给李泰致命一击,还是去坊州呢.....
长安城,永嘉坊内一个不起眼的民居内。
悬镜司首领夏江,正站在一张占据了半间屋子的巨大沙盘前。
沙盘微缩呈现的是长安城胜业坊一角,其中一座标注着“绿柳别院”的模型周围,插满了代表明哨、暗桩、巡逻路线的小旗。
“目标,绿柳别院。任务,救出苏定方将军女儿及外孙两人,苏氏20岁、幼子3岁。”夏江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冰冷得像一块铁。“时限,子时三刻至丑时正,共计三刻钟。丑时一过,右武卫的巡街队伍会经过,我们必须在那之前消失在永嘉坊的市井中。”
他身后,八名身着黑色夜行衣,没有任何标识的悬镜司内卫肃然而立,眼神锐利,呼吸绵长。
“目标院落情况。”夏江点名。
一名内卫上前一步,语速平缓清晰:“别院名义上是江南富商的产业,实为魏王麾下‘暗影’的一处秘牢。现有护卫四十七人,分两班。外围二十人,多为普通府兵水准。内院核心二十七人,是‘暗影’精锐,其中三人疑似江湖好手,擅用短弩和分水刺。人质被关在内院西厢房,有两人看守,门窗皆从外反锁。院内设有三道铃绳警报。”
另一名内卫补充:“根据三日观察,子时三刻与丑时之交,内院护卫会换岗,有约三十息的空档期。”
夏江目光扫过沙盘上几条隐蔽的路线,手指最终点在毗邻别院的一座废弃寺庙。“从这里,借助墙角阴影和雨声掩护,分两组。甲组四人,由我带领,从西北角潜入,解决内院护卫,救人。乙组四人,由夏秋带领,在东、南两翼制造混乱,吸引并牵制外围守卫注意力。记住,非必要,不杀人,以迷烟、钝击致昏为主。我们的目标是救人,不是剿匪。”
“首尊,若遇高手阻拦?”夏秋问。
“优先规避。若无法规避,由我处理。夏春负责清除撤退路径上的所有眼睛。”
夏江从怀中掏出几个小巧的瓷瓶和一套特制的钩锁,“这是加强版的‘梦江南’,见效更快。钩锁浸过药,不会反光。检查装备。”
八名内卫无声且迅速地检查着自己的装备:淬毒的匕首、哑光的短弩、飞蝗石、迷烟筒、以及用于伪装的平民衣物。
崇仁坊陷入沉睡,只有更夫梆子声遥远地传来。数道黑影如同融化的墨汁,悄无声息地滑入废弃寺庙,借着一阵风吹过树梢的哗啦声,几人如壁虎般攀上高墙,利用钩锁轻盈地荡入绿柳别院西北角。
夏江亲自出手,身影如鬼魅,两个守在墙角打盹的护卫甚至没察觉到任何动静,便软软倒地,被拖入阴影中。
内院。
换岗的护卫刚刚离开,新来的两人还在打着哈欠。
“噗噗”两声极其轻微的闷响。两名内卫从屋檐下垂落,精准地用涂了药的吹箭射中护卫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