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大阵初成,神域内气息为之一变。那股流转不息的循环感,让这片死寂之地多了些难以言喻的“活气”。几个孩子都有些兴奋,连破军·骁都难得地没抱怨,而是盘坐在西边,仔细体会着自身煞气与整个屏障联结后的微妙变化。
阿阮却没敢放松。阵是布下了,但能发挥多大作用,能否抗住真正的冲击,还是未知数。她坐在中心,一边调息恢复,一边通过愿力网络细细感知着大阵的每一处流转。栖梧靠在她怀里,呼吸均匀,青木灵气自发地协助维持着阵法的平衡。
敖璃依旧守在屏障边缘,龙目透过那暗黄色的光壁,警惕地注视着外面永恒的混沌风暴。小桃则坐在阿阮附近,星云眸子对着虚空,监测着愿力网络的流动和外部能量的任何细微变化。
日子就在这种紧绷的平静中,一点点过去。神域内没有昼夜交替,只能凭感觉估算时间。外界汇入的愿力光点依旧稀薄但持续,缓慢滋养着这片土地。五行大阵运转也渐渐从最初的生涩,变得顺畅了些。
这天,阿阮正引导着一股略显滞涩的金煞之气融入循环,小桃忽然猛地抬起头,声音带着一丝紧绷:“师父!外面……有东西靠近!很快!”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敖璃也骤然转身,周身龙威隐现,盯向屏障外的某个方向:“来了!”
阿阮心头一凛,立刻终止调息,霍然起身。几个孩子也瞬间警觉,破军·骁和赤阳·昭立刻回到各自方位,玄溟·生和明夷·赦也紧张地靠拢过来。
透过屏障,可以看到外面混乱的能量风暴中,一道暗影正以极快的速度穿梭而来,目标明确,直指神域!
那身影不大,并非天兵天将那般金光闪耀,反而带着一股阴翳沉滞的气息。他无视周围肆虐的风暴,几个闪烁间,便已逼近屏障之外。
身影凝实,露出一张阿阮绝不想在此刻看到的脸。
阮槐。
他依旧穿着那身暗沉的衣服,脸色比在酆都时更加苍白,甚至透着一股不健康的青灰色。周身气息起伏不定,时而晦暗,时而流露出一丝令人心悸的锐利。他就那样悬停在屏障之外,隔着光壁,目光复杂地看着内部的阿阮等人。
“你还敢来?!”破军·骁第一个炸了,煞气腾地升起,就要冲出去。
“骁!”阿阮厉声喝止。她盯着屏障外的阮槐,没有立刻动手。阮槐能如此精准地找到这里,本身就不寻常。而且,他看起来……状态很不对劲。
敖璃龙躯微弓,蓄势待发,但没有贸然攻击。
阮槐的目光扫过严阵以待的众人,最后落在阿阮身上,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找了个乌龟壳躲起来了?倒是比在酆都时聪明点。”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压抑着的、仿佛随时会爆发的躁动。
“你来干什么?”阿阮冷声问,手握紧了龙剪。愿力网络和五行大阵都已悄然运转到极致,随时可以爆发。
阮槐没有回答,而是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他扯开一点衣襟,露出皮肤。只见他心口位置的皮肉下,隐约可见一道扭曲的、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的金色符印,那符印散发着与天庭力量同源、却更加阴毒霸道的气息。
“看见了吗?”阮槐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近乎自嘲的意味,“玄天宗宗主亲手种下的‘锁心印’。他现在……不太放心我了。”
阿阮瞳孔微缩。锁心印,她听敖璃提起过,是玄天宗控制重要棋子或俘虏的阴毒手段,受印者生死皆在施印者一念之间,且难以挣脱。
“所以呢?”阿阮不为所动,“你是来求我帮你解开这玩意?”
阮槐嗤笑一声,放下手:“解开?没那么容易。我只是来告诉你……也是来警告你。”
他目光扫过这片初生的神域,以及屏障上隐隐流转的五色光华:“你这地方,瞒不过太久。天庭的‘巡天鉴’已经重新校准,最多再过几日,就能锁定这片裂隙。到时候来的,可就不是巨灵神将那种莽夫了。”
巡天鉴?阿阮记起阮槐之前的确提过这东西。
“还有,”阮槐继续道,语气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宗主和天庭那边……似乎对你这几个小崽子,格外‘上心’。他们好像在谋划着什么,不仅仅是为了抓你回去那么简单……像是要……抽取他们的本源,用来炼制什么东西。”
这话让阿阮心头巨震。抽取星子本源?
破军·骁闻言,眼中凶光更盛。赤阳·昭抿紧了嘴唇。玄溟·生和明夷·赦下意识地靠近了阿阮一些。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阿阮盯着他,试图从他眼中找出破绽。她不信阮槐会好心前来示警。
阮槐与她对视,眼神复杂难明,有怨恨,有挣扎,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我这颗棋子,也不想最后落得个被彻底榨干、魂飞魄散的下场吧。又或许……”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只是不想让某些人……称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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