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知道大傻是苏子闻手下的人并不多,张郎显然不在此列。
他只是奉命调查走私案,至于背后真正的老板是谁,他根本不清楚。
“看你的表情,见到我很意外?”
苏子闻淡淡地看着他。
“文哥。”
张郎回过神,赶紧开口。
虽然他是警方卧底,但在苏子闻面前,仍然不敢放肆。
苏子闻在江湖上早已是传奇,谁见了他都难以保持镇定,更何况他这样一个小卧底。
“知不知道,你差点让我损失上亿。”
苏子闻盯着他问道。
“文哥,我真不知道那是您的货,要是知道,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碰啊……”
张郎拼命讨好。
他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但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不想放弃。
拍马屁这种事,他这些年没少干。
“有人跟我说,不知者不罪,你怎么看?”
苏子闻又问。
张郎一时语塞。
他当然想顺着这话求饶,但又怕是个陷阱,不敢轻易回答。
“可惜了。”
苏子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遗憾:“可惜你对我没什么用,不然也不是不能留你一命。”
如果像华生那样,他或许还会留对方一命,起码能传递消息。
就像这次,要不是华生,损失就大了。
不仅货物和利润上亿,航线一旦暴露,以后的路就难走了。
背后的无形损失,更是无法估量。
张郎与他们不同,他始终是个底层人物。
无论作为卧底,还是在警方的眼里,张郎都显得无足轻重。
既然留着他没什么用处,苏子闻也就没打算再让他活着。
“带下去吧。”
苏子闻随意挥了挥手,语气平淡。
“是,文哥。”
大傻应声,重新用麻袋将张郎罩了起来。
“不…不要杀我……”
张郎彻底慌了。
他原以为自己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真到生死关头,才发觉那份准备不过是一厢情愿。
他知道,一旦被大傻带走,自己必死无疑。
可他的挣扎毫无作用。
手脚被捆,整个人被塞进麻袋,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
“等等!我知道是谁杀了渣哥!”
就在即将被拖出包厢的那一刻,张郎嘶声大喊。
“停下。”
苏子闻开口。
大傻将张郎放回地上,扯开麻袋,露出他的头。
“你说你知道阿渣的事?”
苏子闻盯着张郎,神情转冷。
“我知道。”
张郎语气肯定。
“你怎么会知道?”
苏子闻继续质问:“你又凭什么断定,我一定会对这件事感兴趣?”
“当初文哥收留托尼的事,整个江湖都传遍了,为此还和东星打了一场擂台。”
那件事在当时确实闹得沸沸扬扬,张郎知道也不奇怪。
既然托尼跟了苏子闻,他自然会追查自己大哥的死因。
张郎只是赌一把,看苏子闻会不会动心。
听完张郎的解释,苏子闻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我暂且信你一回。
说吧,把整件事讲清楚。”
“其实渣哥的死,我也是偶然撞见的……”
张郎缓缓道来。
那天他本只是去西环一带转转,不知不觉就走进了一座废弃厂房。
起初张郎并未在意,直到几声枪响突然传来。
他吓得立即躲了起来。
在江湖上混久了,张郎深知一个道理:不该好奇的,就别多问。
知道得太多,往往活不长。
随后,他看见一伙持枪的人从厂房里走出来。
等他们走远,张郎悄悄往里瞥了一眼,就看到地上躺着一具 。
很凑巧,张郎之前见过阿渣一面,因此一眼就认出了他。
当时他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选择闭口不提,没有告诉任何人。
可这次为了活命,他不得不说了出来。
说到底,他也是在赌。
“那群人是谁?”
苏子闻盯着张郎,神情严肃。
“文哥,您还记得这两天闹得很大的珠宝抢劫案吗?”
张郎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
“你是说,那伙抢珠宝的人?”
苏子闻眼神一动。
“对,”
张郎点头,“就是他们。
带头的人叫大胆,他们抢了价值五千万的钻石,还打死了阿渣。”
虽然张郎没有亲眼看见大胆动手,但整个经过和他所知的完全吻合。
“文哥,这个消息能换我一条命吗?”
张郎望向苏子闻问道。
他之所以说这么多,无非是想活下去。
“还不够。”
苏子闻摇头。
张郎脸色顿时黯淡下来。
难道终究逃不过这一劫?他不甘心,他还有大好年华,甚至还没真正经历过人生。
“不过……”
就在张郎绝望时,苏子闻又开口了:“我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就看你把不把握得住。”
“什么机会?”
张郎眼睛一亮,如同在沙漠濒死时看到了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