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铜锣湾,陈浩南可以自豪地说:我出来混到今天,靠的就是兄弟多、够义气……
现在这话他却不敢再讲。
兄弟多?整个旺角,他又有几个兄弟?
包皮和巢皮也变了,变得比以前更爱抱怨。
除了他们,陈浩南几乎无人可信,总担心对方是靓坤派来的眼线。
“南哥,要不我们回铜锣湾吧。”
包皮突然开口。
“包皮,你胡说什么!”
陈浩南脸色骤变。
他怎么可以讲出这种话?
“我清楚我在说什么。”
包皮一脸严肃,“南哥,我们在铜锣湾混了这么多年,熟门熟路。
山鸡为什么能这么快崛起?不就是靠我们当年在铜锣湾积累的人脉吗?那些人脉,原本是看南哥你的面子才帮山鸡的。
只要你回去,这些资源又会回到你手上。”
包皮这番话看似有理,其实也只能说服他自己。
他们在铜锣湾确实待了十多年,可要谈什么人脉?仇家倒可能更实在。
再说,就算有人脉,那也是陈浩南打下的,和包皮又有多大关系?
“包皮,你变了。”
陈浩南看着他,终于说出那句压在心底很久的话。
“南哥,人总会变的。”
包皮不以为意,“而且我不是变,我是成长了。
南哥,你相信我,留在旺角是没有前途的。”
这句话,陈浩南倒是认同。
没有自己人,哪来的前途?
要想慢慢整合旺角,靓坤会允许吗?
如果绕不过靓坤,那得花多少时间?一年?两年?
十年八年,不过弹指一挥间。
“包皮,你今天说的这些话,出你口入我耳,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明白吗?”
陈浩南神情严肃地盯着包皮。
他何尝不清楚旺角不是久留之地,但他绝不能离开。
当年哥为了他,连铜锣湾话事人的位置都丢了。
如今哥正值艰难时刻,陈浩南无论如何都不会走。
“南哥……”
包皮欲言又止,最终沉默下来。
……
“这个包皮。”
陈浩南以为这场对话无人知晓,却不料他们的一字一句,都被路过的大佬听进了耳中。
大佬本是来找陈浩南商议要事,意外听见包皮的抱怨,更听到他竟然想怂恿陈浩南离开旺角转投铜锣湾。
这让他如何能忍?
“包皮,既然你不顾情义,就别怪我心狠。”
大佬 中寒光乍现。
在他心里,除了陈浩南,就连山鸡和大天二也不过是可用之人,更何况包皮这等角色。
若不是看在陈浩南面上,包皮哪有资格开香堂?
此刻陈浩南尚在屋内,势必会为包皮求情。
大佬按下怒火,悄然离去。
夜幕降临,不知从何处冒出的麻袋将包皮罩住。
“什么人?”
一路颠簸后,晕头转向的包皮从麻袋里挣扎起身,待看清面前之人,顿时愣住:“哥?”
“给我往死里打。”
大佬冷眼睨视,沉声下令。
这几个手下与陈浩南素无往来,对包皮更是毫不留情。
“哥……啊!”
包皮瞬间皮开肉绽,惨叫连连。
他至始至终都不明白自己为何遭此横祸。
“停手吧。”
大佬挥手制止,俯视着蜷缩在地的包皮,“今日看在阿南面上饶你一命。
怂恿兄弟改换门庭是江湖大忌,你可明白?”
“对不起哥,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包皮抱着头连声求饶。
这番惨状,可见他确实被打得不轻。
“希望你以后能记住教训。”
大佬说完,便转身领着手下离去。
若不是顾及陈浩南的情面,他今晚绝不会轻易放过包皮。
“陈浩南、大佬……”
包皮躺在地上,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这件事他只对陈浩南一人说过。
如今大佬找上门来,除了陈浩南告密,还能有谁?
这一刻,包皮心中对陈浩南和大佬都埋下了怨恨的种子。
‘只要有机会,我绝不会让你们好过。’他暗暗发誓。
……
“这次请两位来,想必你们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强仔望着面前的阿乐和南哥,神情严肃。
原本铜锣湾几十股势力,如今只剩下他们三家,再加上一个苏子闻。
这一切,都源于苏子闻企图吞并他们的地盘,让铜锣湾成为洪兴的一言堂。
“苏子闻的野心,不用我多说,两位都清楚。
但我们必须面对现实——我们任何一家单独对上苏子闻,都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我认为我们是时候联合起来了。”
联合?
强仔说完,阿乐和南哥互相看了一眼,没有立即回应。
“两位还有什么顾虑?不妨摊开来说。
毕竟我们的共同敌人是洪兴的苏子闻。”
强仔看着他们,语气诚恳。
“联合的事,我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