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那里有个人！
何晨光的惊叫声让我浑身一颤，立即将儿子护在身后。步青云也迅速进入戒备状态，我们同时看向老槐树下的阴影处。
那个人影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月光照在他身上，让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他有着我的眼睛，步青云的鼻子，林素云的嘴唇，甚至还有何晨光的某些神态特征——就像是一个由我们所有人拼接而成的存在。
平衡？不，你们创造的并非平衡，而是...更危险的东西。
他的声音也是拼接而成的，时而像我的声音，时而像步青云，甚至偶尔会夹杂着林素云和何晨光的音调。
你是什么东西？我沉声问道，同时示意步青云保护好何晨光。
拼接者歪着头，这个动作既熟悉又陌生：我是所有时间线的回响，是被你们所谓的所伤害的意识集合体。何雨柱，你以为你在做好事吗？
步青云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罕见的震惊：时间缝合怪...我原以为这只是理论上的可能。
理论？拼接者发出刺耳的笑声，当你们强行将变量与秩序时，那些被抹除的个体意识无处可去，只能聚集在一起。我就是这个平衡的代价。
我握紧拳头：说明白点，你到底想说什么？
拼接者缓缓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无数时间线正在缓慢融合，不同时间线上的同一个人的意识开始重叠、混淆，最终变成一个混沌的存在。
这就是你们创造的美好平衡拼接者的声音中充满讽刺，变量与秩序达到平衡的代价，就是所有时间线的融合。个体的独特性将不复存在，每个存在都将变成多意识混合体。
步青云的脸色变得苍白：这不可能...平衡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应该？拼接者突然变得激动，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定义者，总是自以为是地决定什么，什么不应该！问问那些正在消失的个体意识吧！
景象中，我看到了多个时间线上的自己正在痛苦地挣扎，他们的意识像烟雾一样被抽离，汇入一个巨大的意识洪流中。
住手！我怒吼道，展示这些恐怖景象并不能证明什么！
拼接者冷笑着：不能证明？那就让你亲身体验一下！
他突然伸手向我抓来，步青云想要阻止却晚了一步。在接触的瞬间，我感觉到无数意识涌入我的脑海——
救救我，我不想消失！
我的家人，我的记忆...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必须牺牲？
这比终末协议还要可怕！
成千上万个声音在我脑海中尖叫，都是那些因为平衡而正在消失的个体意识。他们的痛苦、恐惧、不甘像潮水般冲击着我的意识。
爸爸！何晨光的叫声让我清醒过来。
我猛地挣脱拼接者的手，踉跄后退：我看到了...但是...
但是什么？拼接者逼问，还要继续你那个可笑的平衡计划吗？
步青云突然开口：有一个问题——如果平衡真的会导致这样的后果，为什么终末协议要阻止它？终末协议追求的不就是绝对的秩序吗？时间线融合不正是秩序的一种形式？
拼接者沉默了，这个反应让我心生警惕。
回答他。我紧盯着拼接者。
终末协议...拼接者的声音开始变得不稳定，终末协议害怕的不是秩序，而是...混沌。
混沌？
当所有时间线融合，当所有意识混合，产生的不是秩序，而是最极致的混沌。拼接者的形象开始波动，一个没有任何规律，没有任何意义，连终末协议都无法理解的混沌状态。
何晨光突然从我身后探出头，小声说道：爸爸，他在说谎。
拼接者猛地看向何晨光：小孩子懂什么！
不，他说的对。步青云向前一步，如果你真的是受害意识的集合体，为什么你的形象如此...稳定？真正的意识混合体应该是混乱的、不稳定的。
我恍然大悟：你不是受害者，你是...某种武器？
拼接者的表情扭曲起来，各种特征开始错位移动：我是警告！是你们自以为是行为的后果！
何晨光突然向拼接者走去，我急忙想拉住他，但步青云阻止了我：等等，看看他要做什么。
令我惊讶的是，何晨光走到拼接者面前，伸出小手轻轻触摸对方的腿部。在接触的瞬间，拼接者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形象开始剧烈波动。
你在...吸收我？拼接者惊恐地后退。
何晨光歪着头，表情困惑：你不是很多人，你只是一个人...假装是很多人。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我和步青云对视一眼，同时明白了真相。
展示你的真实面目！步青云喝道，手中凝聚起时间能量。
拼接者在光芒中扭曲、变形，最终稳定在一个让我目瞪口呆的形象上——
那是我，但又不是我。他有着我的面容，但眼神中充满了疯狂与偏执，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另一个我？我难以置信。
不完全是。步青云面色凝重，这是你的黑暗面，何雨柱。是在创造平衡过程中被剥离出来的那部分。
黑暗何雨柱冷笑着：剥离？说得真好听。你们把我像垃圾一样丢弃，就因为我看到了平衡的真相！
什么真相？我追问。
平衡是不可能的！黑暗何雨柱怒吼道，变量与秩序永远不可能真正平衡！任何尝试都只会导致更糟糕的后果！要么接受终末协议的绝对秩序，要么让变量彻底失控！没有中间道路！
何晨光仍然站在黑暗何雨柱面前，仰头看着他：但是你很难过。
黑暗何雨柱的表情微微动摇：小东西，你懂什么...
你是因为被抛弃才难过的。何晨光的声音清澈而直接，不是因为平衡。
这句话似乎击中了黑暗何雨柱的要害，他踉跄后退，表情痛苦：我...我只是想保护所有人...
步青云轻声对我说：他确实是你的一部分，何雨柱。是你为了保护他人而不惜一切代价的那部分，只是被扭曲了。
我走向黑暗何雨柱，心中充满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