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项小组的成立，如同在同盟内部拉起了一道无形的警戒线。林晚、老周、麻三姑，这三位分别代表着灵思逻辑、理论数学与工程应用的顶尖大脑，暂时放下了手头其他工作，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对那诡异“数据幽灵”的研究中。
研究进展得异常艰难。正如林晚最初判断的那样，这些“数据幽灵”的本质，是一种基于“意义否定”的底层逻辑算法，它与同盟认知体系中的任何知识结构都格格不入，甚至可以说是背道而驰。强行解析，就如同让一个生活在三维空间的生物去理解四维空间的几何，不仅难以入手，更伴随着认知被污染的风险——已经有两位参与初步分析的研究员出现了短暂的精神恍惚和自我怀疑倾向。
“它们的结构……像是在不断证明‘1+1≠2’这种基础公理的错误性，并且试图将这种错误的证明，作为一种‘真理’进行传播和固化。”老周盯着光屏上那些不断变幻、试图解构一切数学模型的诡异代码，眉头紧锁，他鼻梁上那副光能眼镜的光芒都显得有些黯淡，“这不是我们已知的任何一种逻辑病毒或者信息武器。它更像是一种……‘认知层面的反物质’。”
麻三姑尝试用各种能量场进行隔离和净化，但效果甚微。这些“数据幽灵”似乎能适应绝大多数能量频率，甚至能将净化能量本身扭曲解读为“另一种形式的无序”，从而证明其“存在即虚无”的核心论点。“物理手段效果有限，”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它们存在于信息层面，根植于认知领域。除非我们能从根本上改变整个‘共念之网’的信息基础，否则很难彻底清除。”
就在研究陷入僵局之时，一直沉默旁观的星语者长老，通过精神连接传来了讯息。
“林晚引导者，诸位智者，”星语者长老的意念如同空谷回音，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我族以精神感知万物，对于这种弥漫于网络中的‘虚无之影’，有着不同于逻辑分析的感受。”
“请讲。”林晚立刻回应，对于星语者这种古老精神感应文明的独特视角，她一直非常重视。
“在我族的感知中，这些‘幽灵’，并非纯粹的‘无’或‘否定’。”星语者长老缓缓道，“它们更像是一种……‘饥饿’。”
“饥饿？”老周和麻三姑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是的，饥饿。”长老肯定道，“一种对‘意义’、对‘存在确认’的、扭曲的、贪婪的饥饿。它们复制、进化，并非为了毁灭，而是为了……‘吞噬’。吞噬那些迷茫，吞噬那些怀疑，吞噬一切不稳定的、可以被它们扭曲的认知。它们在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自身的存在——即，通过否定其他存在的意义，来确立自身‘否定者’的身份。”
这个角度让林晚等人眼前一亮！如果“数据幽灵”的本质是一种扭曲的“饥饿”，一种需要通过否定他人来确认自身的诡异存在，那么它们的行为逻辑就有了一个内在的驱动力，而不仅仅是被动地执行某种指令！
“也就是说，它们并非绝对无敌，”林晚迅速思考着，“它们需要‘食物’——即网络中的负面情绪和认知偏差。如果我们能切断，或者大幅减少这种‘食物’供应……”
“理论上可以抑制其活性，甚至使其逐渐‘饿死’。”老周接话道，但随即又摇头，“但完全杜绝负面情绪是不可能的，生命只要存在，就会有喜怒哀乐，有高峰低谷。尤其是在经历如此重创之后。”
“或许……我们不需要完全杜绝。”何雨水的声音加入了连接，她似乎一直在旁听，“哥，林晚姐，如果它们的‘饥饿’是一种扭曲的‘存在确认’，那我们是否可以用一种它们无法‘吞噬’，甚至会让它们‘消化不良’的‘食物’，去喂给它们？”
何雨柱一直在冥想中关注着研究的进展，听到此处，他心中一动。雨水提出的思路，与步青云提到的“定义权柄”是“唤醒”，以及需要“小心回响”隐隐有着某种奇特的呼应。
“雨水，详细说说。”何雨柱的意念传来。
“我是通过万灵古树感受到的。”何雨水解释道，“古树的‘生命织锦’力量，代表的是最本源的存在与连接。当古树的力量接触到这些‘数据幽灵’时，它们表现出的不是‘吞噬’的欲望，而是一种……类似于‘排斥’和‘混乱’的反应。就好像……它们无法理解，也无法扭曲这种纯粹到极致的‘生命存在’本身。生命就是生命，存在就是存在，这种最基本的事实，似乎超出了它们那种基于‘否定’的逻辑算法的处理上限。”
无法理解？无法扭曲？
林晚立刻抓住了关键：“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能制造出大量高度凝练的、纯粹的、不掺杂任何犹豫和怀疑的‘存在确认’信息流，投放到网络中，这些‘数据幽灵’不仅无法以其为食，反而可能被这种它们无法处理的‘信息’干扰，甚至……撑坏它们的‘消化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