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算你懂事!过来,跪下!” 刀疤脸用刀尖指着秦夜鸩,狞笑道。
“好。” 秦夜鸩温顺地应着,脚步不停,脸上甚至挤出一丝“讨好”的僵硬笑容。他离那些挟持着人质的劫匪越来越近。
然而,就在他走到距离最近一名劫匪不足三步之遥时,异变陡生!
那些劫匪脚下的阴影,在飞舟水晶舷窗透入的、因为法阵受损而略显摇曳的光线下,突然诡异地扭曲、蠕动起来!
在所有人的感知中,那扭曲的阴影区域瞬间爆发出精纯的水系灵力波动,仿佛空间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漾起圈圈涟漪。
紧接着,在劫匪们完全来不及反应的刹那,一道道由“清澈水流”凝聚而成、与秦夜鸩本人轮廓几乎一模一样的身影——在他人眼中,这就是水灵力幻化的分身(水幻影)——毫无征兆地从那些劫匪自己的影子里暴起!
“噗!噗!噗!噗!”
利器刺穿血肉的声音密集响起,快得如同一声!
那些从“水影”中暴起的分身,动作迅捷如电,精准无比地从背后或侧面,用由水流凝聚的“剑指”或“短匕”,瞬间贯穿了挟持人质的每一个劫匪的太阳穴、后心或咽喉!
手法干净利落,一击毙命!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却又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致命优雅。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前一秒还在猖狂大笑的劫匪们,脸上的表情永远定格在惊愕与难以置信上,身体僵硬地倒下。
他们至死都没明白,这些致命的“水影刺客”是从何而来,又为何能无视他们的护身灵力和警惕,直接从他们最不可能防备的影子中发动袭击。
被挟持的人质们只觉得脖颈或心口一松,冰冷的压迫感骤然消失,紧接着就看到挟持自己的劫匪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软倒,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而一道清澈的“水流人形”正缓缓在他们身边消散。
“就是现在,师父!动手!”
就在人质脱离控制的瞬间,秦夜鸩那原本温顺哀求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九幽寒潭。他一声低喝,如同惊雷炸响在呆滞的众人耳边。
他脚下灵力爆发,身形化作一道青色残影,比扔剑时快了何止十倍!瞬间便掠至地上的流渊剑旁,脚尖一挑,长剑嗡鸣着飞入手中。
湛蓝剑光再次亮起,这一次,剑锋上流转的水光深处,隐隐透出一丝令人心悸的、几乎微不可察的暗红!
几乎与他动作同步的,是慕容诺婧!她眼中的惊愕瞬间被凌厉的杀意取代,没有丝毫犹豫。
悬停在半空的七星银剑发出一声欢快的清鸣,七点星芒骤然爆亮,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银色匹练,直取剩下的、因剧变而陷入短暂混乱的劫匪头目——那个脸上带着鸟嘴面具的魁梧大汉!
师徒二人,一青一白,一水一星,如同两道默契无比的雷霆,再次狠狠劈入敌群!
“该死!是陷阱!撤!快撤!” 鸟嘴面具的头目惊怒交加,挥动巨斧勉强挡开慕容诺婧那势不可挡的星辉一剑,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淋漓。
他心胆俱裂,刚才那诡异无比、从影子中杀出的“水幻影”彻底打破了他的认知和胆气。这青衫小子根本不是投降,而是以自身为饵,布下了一个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死亡陷阱!
他再也不敢恋战,嘶吼着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残余的“黑云鹫”匪徒早已被杀破了胆,闻言如蒙大赦,纷纷不顾一切地撞破舱壁,朝着飞舟外四散逃窜,甚至不惜动用损耗本源的遁法。
舱内一片狼藉,血腥味弥漫。反抗的修士们这才如梦初醒,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看向秦夜鸩的目光充满了震撼、感激和后怕。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看似“投降”的举动,竟是如此惊险而绝妙的反击开端!那操控水流分身从敌人影子中发动致命一击的手段,简直闻所未闻,神乎其技!
慕容诺婧并未追击逃窜的匪徒,七星银剑化作流光没入她掌心。她转过身,月白色的劲装上纤尘不染,星眸定定地看向正缓缓收剑入鞘的秦夜鸩。
秦夜鸩脸上那冰冷的杀意早已褪去,又恢复了平日的恭谨温顺,甚至还带着一丝“力战之后”的疲惫。他迎上师父的目光,微微低头:“师父,幸不辱命。”
慕容诺婧没有立刻说话,她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弟子,眼神复杂。有赞许,有探究,还有一丝极深的、难以言喻的疑虑。
刚才那“水幻影”出现的方式、时机,以及那瞬间爆发的、几乎不似元婴后期所能拥有的精妙操控力……都让她感到一丝不同寻常。
那真的是纯粹的水系灵力吗?为何隐隐让她感到一种…更幽深、更危险的气息?
但她最终没有问出口。她只是走上前,轻轻拍了拍秦夜鸩的肩膀,脸上重新绽开明媚的笑容,如同拨云见日,驱散了舱内的血腥与阴霾。
“干得不错,夜鸩。” 她的声音依旧清脆悦耳,带着一丝由衷的骄傲,却又仿佛意有所指,“真是…让为师刮目相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