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翘着二郎腿，悬浮在厄运频道的直播主控室里，嘴里叼着根不知道从哪儿摸来的狗尾巴草。
对面，巨大的光幕上，神魔导演组派来的谈判代表——一位顶着“天道综艺部总策划”头衔、面皮白净得有些过分的青年，正气得浑身发抖。
他刚才那一长串夹杂着“资源倾斜”、“平台推广”、“独家签约”的利诱，和“信号屏蔽”、“本源抹杀”、“永世镇压”的威逼，仿佛都喂了狗。
林凡掏了掏耳朵，对着悬浮在面前的直播镜头，懒洋洋地吹了口气。
“各位道友都听见了吧？他们急了，他们真的急了。”
弹幕瞬间爆炸，密密麻麻的字眼几乎要糊满光幕。
【哈哈哈！急眼了！看见没，他脸都绿了！】
【厄运天尊威武！就不签！气死他们！】
【凭什么给他们打工？我们自己播得挺好！打赏香疯了！】
【就是！看看咱们天尊的躺平修炼法，不比他们那破剧本香？】
【支持厄运频道独立！拒绝黑心导演！】
总策划死死攥着拳头，指节发白，试图维持最后的体面。
“林凡！你不要不识抬举！我们给出的条件，已是前所未有的优厚！只要你交出频道控制权，并入天道主频道，不仅可以赦免你以往所有罪责，还能让你担任‘综艺副导演’，享神魔俸禄！”
林凡没看他，反而扭头看向旁边正在狂嗑灵瓜子儿的玲珑。
“玲珑，听见没？副导演诶，听起来是不是比咱们这破局长威风？”
玲珑翻了个漂亮的白眼，小嘴嗑瓜子的动作没停，含糊不清地吐槽。
“威风个屁，一听就是加班加到头秃的活儿，还没零食补贴。不如我妖族公主自在，更不如跟你在这儿收打赏实在。喏，刚东海水族又打赏了一箱夜明珠，说是他们老祖宗躺着突破后赏的。”
她踢了踢脚边一个宝光闪闪的箱子，里面圆润的珠子滚来滚去。
林凡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这才把目光重新投向光幕上的总策划，脸上挂着那副标志性的、让人火大的摆烂笑容。
“听见了吧？总策划大人。我这儿副局长都嫌你们那职位磕碜。再说了，”
他忽然坐直身体，虽然还是那副懒散样子，但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光。
“什么叫‘赦免罪责’？我林凡，一不偷二不抢，就是带着大家伙儿一起躺平修个仙，顺便直播一下真实修仙生活，何罪之有？反倒是你们，编排剧本，操控命运，把三界生灵当猴耍，这笔账，我还没跟你们算呢！”
总策划的脸由绿转青，终于绷不住那副官方腔调，猛地一拍桌子（虽然隔着光幕，但拍桌声效倒是配得十足）。
“林凡！你这是在挑战天道的威严！是在自寻死路！”
“哎哟哟，好大的威风。”
玄尘子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算盘噼里啪啦地打着，一脸肉痛地插话。
“我说这位策划大人，你们要是真有本事屏蔽我们的信号，还用得着在这儿费唾沫星子？早就动手了吧？是不是咱们这‘厄运’信号，有点扎手，不好掐啊？”
老道士眯着小眼睛，精光四射。
一句话，直接戳破了对方的虚张声势。
总策划的表情瞬间僵住，眼神闪烁，明显是被说中了痛处。厄运灵根衍化出的直播信号，自带一股混乱、悖逆的规则之力，确实让天道剪辑师们无从下手，强行剪辑只会导致系统崩溃。
林凡趁热打铁，双手一摊，对着镜头，语气夸张。
“看！被我说中了吧！各位道友，家人们！他们掐不断咱们的信号！这说明什么？说明咱们的‘摆烂修仙’，是大道所向，是民心所归！是天道……呃，是咱们自己天道都认可的正确方向！”
直播间里的打赏特效再次迎来一波高潮，各种灵草、矿石、甚至还有不知名道友打赏的“十年陈酿辟谷丹”满天飞。
总策划看着那滚动的打赏清单，眼角抽搐，那上面的总价值，已经远超他们能给林凡的“俸禄”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控感，让他几乎窒息。
他深吸一口气，做最后的努力，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凡，你不要以为一时得势就能长久！天道茫茫，岂是你能揣度？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林凡笑了，是那种彻底放松，带着点戏谑的笑。
他站起身，走到主控室前方，俯瞰着光幕上呈现的、万千小世界修士们通过弹幕发出的欢呼和支持。
他感觉体内那股厄运灵根，正因为这种庞大的、无序的“认同”而欢欣鼓舞，变得更加凝实。
“回头？”
林凡转过身，背对着万千弹幕的光辉，面向光幕上脸色惨白的总策划，朗声宣布，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传遍直播间每一个角落。
“我林凡，从来就没想过要回头！”
“不是要拼收视率吗？不是觉得我们抢了你们的观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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