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妃,小的……小的不多打扰!这就回去,把这天大的好消息告诉弟兄们!让他们也好好准备准备!”
夏侯玄点了点头:“去吧。记住,机会是给他们了,能不能抓住,看他们自己的本事。”
独眼龙连声应道:“是!是!王爷。”他深鞠一躬,转身小跑着离开后院。
苏晴鸢拿起一块干净的帕子,擦拭着沾油的手指,轻声说道:“王爷,您这一手,怕是把独工头和他那些手下的心,彻底收拢了。”
夏侯玄拿起一串羊腰,放在炭火上,说道:“他们过去是匪,无根无萍。”
“现在有了房,有了钱,本王再给他们一个家。北州,就是他们的根。以后,谁想动我的北州,就是刨他们的根。你说,他们会跟谁拼命?”
苏晴鸢微微一怔。
她原本只想到这是为那些悍匪解决终身大事,笼络人心,却没想过夏侯玄已经将此事与整个北州的安危联系在一起。
她柔声道:“那……妾身明日便去纺织厂和其他工坊,将此事告知那些姑娘们?”
“妾身,若说得太白,反而让姑娘们害羞,不肯去了。”
“只是,此事毕竟前所未有。把上千未婚男女凑在一起,会不会……引来非议?城里的一些老人,恐怕会觉得不成体统。”
夏侯玄笑了。
“在本王的地盘上,百姓能安居乐业,能吃饱穿暖,能娶妻生子,这就是最大的体统。”
“谁要是不服,让他来找我。本王倒要问问他,他家的体统,能给百姓带来什么?”
“你明日,去说的时候,姿态要放低些,别拿出王妃的架子。就说是王府体恤她们辛苦,办一场庆功宴,让她们也乐呵乐呵。”
“至于相看的事,点到即止,她们都是聪明姑娘,一听就懂。”
……
龙景苑,中央广场。
上千人拿着扫把,在大扫除。
陈轻带着人,将桌椅拉回到广场,他站在马车上,大喊道:弟兄们,快,快,过来搬桌椅。
一辆辆四轮马车停在广场边上,车上装满桌椅。
上百个汉子蜂拥而上,两人抬一张桌子,四人扛一条长凳。
一个汉子,正蹲在地上,眯着一只眼:“哎!你那桌子歪了!跟前一排对齐!没看见地上弹的墨线吗?”
“横平竖直!这是王爷的规矩!给姑娘们留下个好印象,懂不懂!”
另一边,摆放完桌椅,几个汉子围在一起,拿着一块瓷碗大小的琉璃镜,很骚包的照看。
一个汉子推开身边的人,凑到镜子前,左看右看,喊道:“让老子照照看!老子这脸上的小刀疤,不知道会不会吓着姑娘家。”
另一个精瘦的汉子,也挤了上去,说道:“滚蛋!你那脸跟鞋底似的,照了也白照!我先来!!”
不远处,平日里油嘴滑舌的陈午,拿了本不知从哪弄来的《诗经》,摇头晃脑地念叨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逑个球!这玩意儿比他娘的土方计算还绕口!”
他旁边的几个弟兄围着他,一脸崇拜。
“午哥,你念的啥?听着就带劲!”
陈午“啪”地合上书,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这叫学问!”
“跟姑娘说话,不能光说‘我稀罕你’,得有文采!懂吗?这叫‘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意思是那河边的小鸟叫得真好听,我想请你吃烤串!”
众人似懂非懂,连连点头,觉得高深莫测,又觉得很有道理。
这时,独眼龙的身影出现在广场上。
“大当家回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喧闹的广场瞬间安静下来。
独眼龙看着眼前摆放得整齐的数百张桌椅,大喊道:“弟兄们!老子刚从王府回来!有更大的喜事要告诉你们!”
“王爷说,只要你们能在庆功宴上看对眼!王爷和王妃,亲自给你们主持‘集体婚礼’!”
“王妃还说!所有新人的喜服,王府全包!”
人群彻底炸了。
“我的娘啊!王爷主婚?!”
“王妃给备喜服?!”
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眼眶一红,当场抹起了眼泪,吼道:“老子……老子这辈子值了!!”
他无父无母,以为这辈子就是烂命一条,哪里敢想过会有今天这般的荣耀。
李瘦一脚踹在那汉子屁股上,笑骂道:“哭个球!有这哭的工夫,不如去把胡子刮干净了!庆功宴上你要是还邋里邋遢的,老子第一个把你腿打断!”
“那个谁,你手上拿着的《诗经》,也给老子看看。”
.........
次日,清晨,北州纺织厂内。
苏晴鸢身着紫色长裙,站在纺织厂管事的身旁,看着眼前成百上千名女工。
这些女工,大多是北州本地的女子,也有不少是从周边逃难来的流民。纺织厂给了她们一份安稳的工作和体面的收入,让她们不必再颠沛流离。
她想起夏侯玄那“直来直去”的风格,决定也学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