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律洪,伸出手,指尖触碰到第一个木盒的搭扣上。
这三天,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准备在这酒宴上好好与这位九皇子说道说道。
可夏侯玄一开口,全然不提国事,还要送礼给他府上的妻妾。
“咔哒。”
搭扣弹开,盒盖掀起,萧律洪看向盒内。
“鬼……鬼啊!”他失声惊呼,整个人向后一仰,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正使大人!”
另外四名北齐随员也被这动静吓了一跳,纷纷凑上前来,当他们的视线投向盒内。
那盒中,一个面目清晰的“自己”正盯着他们,连脸上的毛孔和眼中的血丝都看得一清二楚!
“夏侯玄笑道,诸位不必惊慌。”
“此物名为琉璃镜,并非什么鬼怪。”
“琉璃镜?”
萧律洪定了定神,再次探头看去。那镜中的“自己”也随着他的动作而动。
他伸出手,将那面圆形,边缘镶嵌着银饰的镜子拿起。
他举起镜子,对着自己的脸庞照了照,镜中的人像清晰,能清楚地看到自己鬓角的几根白发。
这……这比宫里的铜镜,还要清晰百倍!铜镜映人,不过是模糊的轮廓。
在北齐,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通透琉璃,便让王公贵族们争抢。
“而眼前这面琉璃镜子,要是带回北齐......”
“北州王爷……”萧律洪放下镜子,“此物……何止价值千金,简直是无价之宝!”
“萧正使言重了,你们使团前几日喝的‘梦露醉’,一瓶的价钱,可比这面镜子要贵上数倍。”
副使孙巷,看向桌上的梦露醉’这九皇子拿来待客的酒,比琉璃镜还贵上数倍?
萧律洪站起身,对着夏侯玄,鞠躬行礼。
“在下……代我家中夫人,谢过王爷厚赐!”
萧正使“坐,你继续看。”
萧律洪打开第二个木盒,他闻到一股淡雅幽香。盒子内摆放着四个精致小巧的琉璃瓶。
“这又是琉璃瓶?”他拿起其中一瓶,瓶身剔透,里面装着淡粉色的液体。
“此物名为‘香水’。”夏侯玄介绍道,“取百花之精粹,以秘法酿制而成。一滴可七日留香,想必,北齐的贵夫人们会喜欢。”
七日留香?
使团众人面面相觑,北齐宫中那些争奇斗艳的妃子,为了让身上带有香气,不惜用昂贵的香料熏衣,沐浴,过程繁复,香气也不过维持半日。而这小小一瓶,竟有如此奇效?
萧律洪打开最后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块乳白色的,散发着淡淡奶香的方形“凝脂”。
夏侯玄继续介绍道。
“此物,名为‘香皂’,乃沐浴之用。”
“用之沐浴,可洗净污垢,留香一日。”
萧律洪人麻了。镜子、烈酒、香水、香皂……,当这些东西出现在北齐国都时,会引起何等的疯狂。
夏侯玄看向,副使孙巷和其他三人。
“想必四位大人家中,亦有妻儿。”
“本王也备了几份薄礼,想请诸位带回去,以表心意。”
“赵大牛。”
“末将在。”
“回头将这琉璃镜、香水、香皂三样薄礼,每样准备十份,送到使团诸位大人所住的房间内,莫要怠慢了贵客。”
“是,王爷。”
萧律洪,算了一笔账,每样十份,他们五个人……那就是五十面琉璃镜,五十套香水,五十块香皂!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啊!
此时,酒店的伙计开始上菜,菜肴上齐。
赵大牛打开一瓶“梦露醉”,为每个人都斟满了酒杯。
夏侯玄举起酒杯:“坐,都坐。”
“萧正使,远来是客。今日,只喝酒,吃菜,不谈国事。”
萧律洪连忙端起酒杯:“王爷说的是,在……在下敬王爷一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夏侯玄始终只谈风月,不提“赔款”。
眼看宴席将近尾声,萧律洪按捺不住,放下酒杯:“王爷,这……这酒也喝了,菜也吃了。关于那……那五十万匹布的赔款之事……”
“本王,早就准备好了。”
“户部运来的二十五万匹,加上我北州纺织厂出的二十五万匹,一共五十万匹,一匹都不会少。”
“萧正使你们,想什么时候启程返回北齐,随时都可以。
“本王已经吩咐下去,会派商队帮你们把布匹运到边境。”
“什么?”
“五十万匹布,早就准备好了?”
“还派商队帮我们把布匹运到边境。”
北齐使团的五人,谁也不再开口,只能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宴会结束时,萧律洪等人已是酩酊大醉,被酒店的伙计搀扶着回了房间。
...
夏侯玄回到王府。
苏晴鸢和林晴婉早已备好了醒酒汤,迎了上来。
“王爷,您不是说要和他们谈生意吗?”
林晴婉扶着他坐下,担忧地问。“怎么光喝酒送礼了?那可是二十五万匹布啊,就这么白白给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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