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通道在灵植藤的掩映下缓缓闭合,淡绿色的灵光像潮水般褪去,最后一缕消散时,藤蔓恢复成寻常模样。
院子里的灵气浓度稳定在0.3J/m3,风穿过向阳花田的香气里,只余下极淡的能量气息,与普通乡间的清新空气别无二致。
林木站在通道消失的角落,指尖还残留着精灵族秘术的温感。大长老离开前特意叮嘱:“唤醒时用‘轻息术’,别让他们察觉记忆被动过手脚;
周研究员那边,若他仍有疑虑,再用‘引信术’引导他往‘环境波动’上想,稳妥为主。”此刻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紧张,迈步走向堂屋。
沙发上的周研究员、伏案的助手,还有蜷在椅子上的李二,都还在深度睡眠中,眉头却各有紧绷,像是还陷在未完成的事里。
林木把助手小张扶到厕所,唤醒周研究员。
“周研究员,醒醒,您怎么靠在这儿睡着了?”林木走到沙发旁,声音放得极轻,还故意带着点刚发现的疑惑。
他的指尖掠过周研究员的袖口,一丝极淡的灵气顺着布料渗入——这是大长老教的“唤醒信号”,能温和地刺激意识,让沉睡者顺着记忆的“正常节点”醒来。
周研究员的睫毛颤了颤,像是被阳光晃了眼,缓缓睁开时,眼神里先是一片茫然,随即撑着沙发扶手坐起身,右手下意识地按在太阳穴上,力道不轻——显然,被秘术中断的意识还带着轻微的滞涩。
“我……”他张了张嘴,喉结动了动,“我记得刚才蹲在藤架旁看检测仪,数值明明是0.8J/m3,正想跟助手说……怎么突然就睡着了?”
“您说头晕来着。”李秀兰端着两杯温水从厨房出来,瓷杯底与石桌碰撞时发出轻响,恰好打破了片刻的凝滞。
“我在院子里摘菜,听见您跟助手说‘头有点沉’,刚想喊小木来帮忙,您就靠在藤架上了。小木怕您着凉,才把您扶进屋里歇着。”她说着把水杯递到周研究员面前,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您先喝点水,缓一缓。”
周研究员接过水杯,指尖碰到冰凉的杯壁,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他没再多想,掀开盖在腿上的薄毯就往院子里走——0.8J/m3的能量值,是他研究灵植异常半年来最接近真相的线索,绝不能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困意”就不了了之。
口袋里的简易检测仪被他攥得发热,走到灵植藤旁时,手指几乎是立刻按下了检测键。
仪器屏幕亮起的瞬间,周研究员的眼睛也跟着亮了,可当数值缓缓跳动、最后定格在“0.3J/m3”时,他脸上的光瞬间暗了下去。“怎么会?”他的声音比刚才低了半度,带着难以置信的急促,“再测一次!”说着他蹲下身,把检测仪的探头贴在灵植藤的嫩芽上,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屏幕上的数值再次跳动:0.3J/m3。
他又转向土壤——之前检测时,土壤里的能量值比叶片还高些,可这次探头刚碰到湿润的泥土,数值依旧是0.3J/m3。
周研究员不甘心,围着灵植藤转了三圈,从东到西、从根到叶,连院子角落的凡豆苗都没放过,检测仪的屏幕亮了又暗,每次跳出的数字都像一根细针,扎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周老师,您这是……”助手从厕所出来,他的记忆被“轻息术”修改过,只记得自己跟着周研究员来院子检测,周研究员后来突然觉得头晕,他和林木把周研究员扶进屋就去上厕所了。
此刻看到周研究员反复检测,他忍不住凑过去,“刚才的数值不对吗?我记得您好像说……”
“我说0.8!”周研究员猛地转头,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急躁,“可现在不管怎么测,都是0.3!你看看你的仪器!”他把自己的检测仪塞给助手,又夺过对方口袋里的便携式仪器,按下开关——屏幕上的数字依旧是0.3J/m3,稳定得像焊死的一样。
助手愣了愣,挠了挠头:“会不会是仪器坏了?或者……刚才的能量是临时的?您看这院子里风大,说不定是别处飘来的能量,吹走了就没了?”
他这话本是随口猜测,却恰好撞上大长老留下的“引信术”——周研究员的潜意识里,本就因为“突然犯困”而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动摇,此刻被这么一提醒,眉头慢慢松开了。
“环境波动……”他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指尖在检测仪的屏幕上划过,之前的兴奋劲儿像被泼了盆冷水,连带着脊背的挺直都松了几分。
“可能……真是我太急于求成了。最近总熬夜整理数据,眼睛说不定花了。”他叹了口气,把两台仪器都收进口袋,语气里满是懊恼,“闹了这么一出,还打扰你们休息,真是不好意思。”
林木站在台阶上,看着周研究员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大长老的秘术果然管用。
可他转念一想,周研究员对灵植异常的执着不是一天两天,这次的“乌龙”或许能瞒过一时,下次若再检测到能量波动,恐怕就没这么容易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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