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之外，溪谷。
秦枫的身影如鬼魅般融入一棵古树的阴影，气息收敛到极致。
他比苏清璃和江映月早到了十分钟。
这里是他用空间道标选定的最佳舞台。
潺潺的溪水，僻静的环境，完美的灯光和音效。
现在只等两位女主角登场。
他的目光落在溪边，空间传送的最后一道涟漪消。
两道绝美的倩影踉跄跌出，正是江映月和苏清璃。
好戏开场。
秦枫靠着树干，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先醒的是江映月。
那张一向倔强的俏脸此刻写满了茫然。
她坐起身视线扫过陌生的环境，最后定格在昏迷的苏清璃身上。
记忆正在回笼。
秦枫看到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不是因为冷。
而是灵魂深处涌出的恐惧。
她没有尖叫，只是双手死死捂住了嘴。
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被压抑的呜咽。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滚烫岩浆，从她指缝间疯狂涌出，灼烧着她的手背。
“叮！江映月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95！”
秦枫眉梢一挑。
不错，距离充满只差一步。
看来“为爱牺牲”这套经典剧本，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无往不利的杀器。
江映月跪倒在地，剧烈地干呕起来。
仿佛要将那深入骨髓的绝望全都吐出去。
她害死了他。
这个念头正在一片片剐着她的心脏。
“清璃姐……你醒醒……”
她爬到苏清璃身边，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
在她的摇晃下，苏清璃睁开了眼。
秦枫的视线瞬间变得专注。
和江映月那外放的崩溃不同，苏清璃的反应，是一种死寂。
她的瞳孔里没有光。
那片曾倒映着星辰大海的冰蓝色。
此刻黯淡得如同蒙尘的玻璃珠。
她只是静静地坐着，下意识地单手护住小腹。
腹中的生命。
是那个男人留给她唯一的、也是最残忍的念想。
每一次轻微的胎动。
都像是在无声地提醒她，她永远失去了孩子的父亲。
“都怪我……都怪我……”
江映月捶打着地面，指节被碎石磨得鲜血淋漓，“是我太弱了……是我害死了他……”
“不。”
苏清璃开口了，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她站起身，动作缓慢而僵硬。
秦枫看到，她抬起自己的手，摊开在眼前。
一缕冰蓝色的源能，在她掌心凝聚，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那不是属于宗师境的力量，那是燃烧生命与灵魂的决绝。
“我要回去。”
她说着看向战场的方向。
“为他报仇，就算死，也要咬下那头畜生的一块肉。”
秦枫在暗处点了点头。
同时对苏清璃也有些愧疚。
毕竟为了攻略江映月，却让苏清璃伤心欲绝。
但秦枫也没办法，毕竟天时地利人和，只有这样才能短时间攻略江映月。
获得系统的奖励。
“我也去！”
江映月挣扎着爬起来，眼神里是同样的死志，“能为他报仇……死在那里，是最好的归宿。”
两个女人。
一个心如死灰，一个万念俱灰，互相搀扶着，准备走上她们的殉道之路。
秦枫知道，是时候了。
再让她们酝酿下去，这俩傻妞真可能干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他调整了一下表情。
将体内心如奔雷的气血强行压制下去，模拟出经脉寸断、源能枯竭的假象。
混沌不灭体太强也是个麻烦，装个重伤，比打一场半圣级的战斗还耗费心神。
就在两女走出溪谷，踏上一条林间小路的瞬间。
“噗……”
一声极力压抑，却依旧无法忍住的痛苦闷哼，从路旁的一棵大树后传来。
两女身体猛地绷紧！
“谁！”
江映月厉声喝道，手中瞬间凝聚出一柄光剑护在苏清璃身前。
苏清璃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警惕，掌心的冰炎蓄势待发。
树后没有回应。
只有一道身影，倚着树干，缓缓滑落在地，激起一片落叶。
那人穿着残破的作战服。
胸口一个前后通透的巨大血洞触目惊心。
焦黑的血肉向外翻卷，整个人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江映月和苏清璃的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滞。
那张脸……
那张布满血污，苍白如纸，却依旧俊朗得让她们灵魂颤抖的脸……
是幻觉吗？
是人死前，最不切实际的奢望吗？
“秦……枫？”
江映月的嘴唇哆嗦着，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苏清璃那双死寂的眼眸里。
终于重新燃起了一点微弱的火光。
她死死盯着那道身影，仿佛要用目光将他刻进自己的骨头里。
倚在树下的秦枫。
艰难地抬起头，对着她们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