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指间沙,悄无声息地滑过。宝宝江念棠从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小不点,长成了梳着羊角辫、迈着小短腿在屋子里跑来跑去的幼儿园小朋友。苏晓棠和江亦辰的小公寓里,再也不是只有两人的静谧温馨,多了孩童的嬉笑哭闹、玩具的散落满地——积木堆成的“城堡”歪歪扭扭靠在沙发边,绘本被翻得卷了角,彩色蜡笔藏在沙发缝里,偶尔还能在茶几底下发现半块干硬的饼干。烟火气愈发浓郁,而那两本错题本,依旧静静躺在阳台书房的书桌一角,封皮被摩挲得愈发温润,边角处泛着淡淡的米黄色,记录着一家三口的琐碎日常与脉脉温情。
江念棠继承了江亦辰的逻辑天赋,又带着苏晓棠的细腻敏感,小小年纪就爱追着大人问“为什么”,也总爱模仿爸妈的样子,拿着自己的卡通笔记本写写画画。她最喜欢的地方就是阳台书房,常常搬着橙黄色的小塑料凳,吭哧吭哧地放在两人中间,小屁股一坐,两条短腿还够不着地面,晃悠悠地悬着。她会歪着脑袋,看着苏晓棠在粉色樱花错题本上写写划划,笔尖划过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也会凑到江亦辰手边,盯着深蓝色错题本上工整的字迹,小手指着那些陌生的符号,奶声奶气地问:“妈妈,爸爸,你们在写什么呀?是像我一样记老师教的《小星星》儿歌吗?”
苏晓棠放下笔,揉了揉女儿柔软的头发,指尖能触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是江念棠最爱的草莓味。“这是爸爸妈妈的错题本呀,”她笑着解释,拿起本子轻轻晃了晃,封面的樱花图案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就像念念做错了数学题要改正一样,爸爸妈妈生活里遇到了‘小问题’,也会记在上面,一起想办法解决。”
江念棠似懂非懂地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长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扇了扇,小手指着苏晓棠错题本封面上的婚戒图案,指甲盖带着淡淡的粉色:“那这个亮晶晶的是什么?是魔法吗?可以让问题都消失吗?”
江亦辰从旁边递过来一块削好的苹果,果肉脆嫩,还带着新鲜的汁水。他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递苹果时特意避开了果核的位置。“算是一种‘魔法’吧,”他声音温和如春风,落在苏晓棠耳边,也落在女儿的心尖上,“不过这个魔法的名字叫‘沟通’和‘坚持’。只要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一起努力,再难的问题也能解决。”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咬了口苹果,清脆的“咔嚓”声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嘴里还含着苹果,就蹬蹬蹬跑回自己的小房间,怀里抱着一本画满小兔子的笔记本——封面是她自己选的,白色底色上印着几只蹦蹦跳跳的卡通兔,还有歪歪扭扭的“江念棠”三个字,是苏晓棠握着她的手教她写的。她把笔记本重重放在两人面前的书桌上,奶声奶气地宣布:“那我也要有错题本!我要和爸爸妈妈一起‘解题’!”
苏晓棠和江亦辰相视一笑,眼里满是宠溺。江亦辰伸手擦掉女儿嘴角沾着的苹果屑,苏晓棠则拿起她的卡通笔记本,翻开第一页,递过一支带着兔子造型笔帽的铅笔。那天下午,阳光透过阳台的玻璃窗,在书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们陪着江念棠,在她的错题本上写下了第一行字——“今天抢了幼儿园小朋友的积木,要跟他说对不起”。字迹歪歪扭扭,还有几个笔画写反了,旁边画了个吐着舌头的小兔子,耳朵耷拉着,像是在认错,是江念棠自己的杰作,她还特意用红色蜡笔给兔子的脸颊涂了淡淡的红晕。从此,阳台书桌前,便多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三本错题本,成了这个小家最特别的“家庭档案”。
苏晓棠的语文教学工作愈发得心应手,从初出茅庐的青年教师,成长为学校的骨干教师,还承担了毕业班的教学任务。压力大的时候,她常常会在深夜批改完作业后,坐在阳台书桌前,对着错题本梳理情绪。书桌上还放着她常用的香薰机,淡淡的 lavender 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帮她舒缓紧绷的神经。
有一次,学校要评选优质课,苏晓棠准备的《红楼梦》专题课被寄予厚望。为了这节课,她熬了好几个通宵,查资料查到眼睛发酸,电脑屏幕的光映在脸上,显得格外疲惫;做课件时反复修改,光是人物关系图就画了三遍;改教案改到手指发麻,笔尖都快被磨平了。她甚至把江亦辰也拉来当“学生”,模拟课堂场景,江亦辰坐在小凳子上,手里拿着笔记本,像真正的学生一样认真听讲,时不时还会举手提问:“苏老师,这个人物的性格转变有没有更具体的例子?”“这里的时代背景如果能结合具体历史事件会不会更好?”
可真正试讲时,效果却不尽如人意——学生们对《红楼梦》的时代背景了解不深,提到“四大家族”时一脸茫然;对人物关系的理解也很表面,分不清“金陵十二钗”各自的身份;课堂互动寥寥,苏晓棠抛出的问题,下面只有零星几个人回应,气氛十分沉闷。她站在讲台上,看着学生们低着头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原本熟练的讲解也变得有些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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