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的瞬移纹在掌心炸开第三道淡蓝光晕时,身后界纹与魔气碰撞的轰鸣声仍像重锤般砸在他的耳膜上。他踉跄着落在一处断崖边缘,脚下碎石簌簌滚落,坠入下方云雾缭绕的深谷——这是陨星遗迹与中州边境的交界地带,陈长老曾说过,过了这片“断云谷”,就算正式踏入中州地界。
他扶着崖边的枯树喘匀气息,指尖还残留着瞬移时灵力透支的麻痹感。刚才情急之下连续三次短距瞬移,几乎抽干了丹田内近半灵纹境灵气,此刻丹田处传来阵阵细微的刺痛,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刺灵脉。林野低头看向腰间,装着净化纹总纲的布袋完好无损,只是陈长老给的那半块青铜令牌,边缘不知何时被划出一道深痕,原本模糊的云纹此刻竟变得清晰起来,隐约能看到云纹深处藏着与界纹议会令牌相似的菱形印记。
“陈长老果然早就和界纹议会有联系。”林野摩挲着青铜令牌上的纹路,心头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之前在遗迹外遇到界纹议会成员时,他还对这份突如其来的“合作”充满疑虑,可现在看着令牌上的印记,他忽然明白,从陈长老阻止他返回营救苏清鸢、塞给他这枚令牌开始,自己就已经被卷入了界纹议会与纹魔宗的博弈中。
他靠在枯树上,将感知力缓缓扩散开。断云谷的云雾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魔气,那是纹魔宗势力渗透的痕迹,而在云雾之上的高空,几道银灰色的纹路正快速掠过——是界纹议会的人在巡逻。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断云谷上空交织,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这片区域笼罩在压抑的氛围中。林野忽然想起刚才银袍人说的“中州界纹异动”,或许这异动,就是两大势力暗中角力引发的。
休息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丹田内的灵气恢复了些许。林野站起身,将青铜令牌贴身收好,又检查了一遍纹印匣——里面的凡纹碎片和空间纹卷轴都还在,只是之前在遗迹中获得的凡纹碎片,此刻竟自发散发出淡金色的光芒,碎片表面的纹路与净化纹总纲上的印记隐隐呼应。他取出一片凡纹碎片,指尖凝聚起一缕解析纹,试图解读碎片中的信息。
解析纹刚触碰到凡纹碎片,碎片便剧烈震颤起来,一段模糊的画面突然涌入林野的脑海:昏暗的大殿内,无数银灰色纹路组成的阵法悬浮在半空,阵法中心摆放着一块刻满金色纹路的石碑,一群穿着黑色长袍的人正疯狂地用魔气冲击阵法——那黑色长袍上的骷髅纹印,正是纹魔宗的标识!画面一闪而逝,凡纹碎片的光芒也随之黯淡下去,只留下林野怔在原地,心脏狂跳不止。
“那石碑上的金色纹路……难道是源纹?”林野喃喃自语。墨尘临终前曾说过,纹魔宗的目标是源纹,而刚才画面中纹魔宗冲击界纹议会阵法的场景,显然是在争夺那块刻有源纹的石碑。他忽然意识到,界纹议会让他查的“中州界纹异动”,恐怕就是纹魔宗为了夺取源纹,破坏了中州原本的界纹平衡。
就在这时,断云谷的云雾突然剧烈翻滚起来,一股浓烈的魔气从云雾中喷涌而出,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嘶吼。林野迅速躲到枯树后,握紧了背后的纹印匣。只见云雾中跳出一只体型庞大的纹兽,它的皮毛呈深黑色,身上布满了扭曲的污染界纹,双眼闪烁着猩红的光芒——这是一只被魔气深度感染的高阶纹兽,比他在陨星遗迹外围遇到的低阶纹兽强悍数倍。
纹兽落地时,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它似乎察觉到了林野的气息,转过头,猩红的目光锁定了枯树后的身影。林野屏住呼吸,指尖悄悄凝聚起解析纹——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灵力状态,硬拼绝不是这只高阶纹兽的对手,只能靠解析纹找出它的弱点。
解析纹顺着地面缓缓游走,触碰到纹兽的爪子时,林野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纹兽的灵脉分布图:它的心脏处有一团浓郁的魔气,那是污染界纹的核心,而在魔气外围,竟包裹着一丝微弱的银灰色纹路——是界纹议会的力量!
“这纹兽竟然被界纹议会标记过?”林野心中一惊。他忽然明白,界纹议会早就开始在中州境内调查纹魔宗的动向,甚至用界纹标记过被魔气感染的生物,以此追踪魔气的扩散轨迹。可他们为何不直接出手清除这些纹兽,反而要让自己这个“外人”来查界纹异动?
就在林野思索之际,纹兽突然发起了攻击。它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道黑色的魔气光柱,朝着枯树袭来。林野迅速施展瞬移纹,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攻击。魔气光柱击中枯树,枯树瞬间被腐蚀成一堆黑色的粉末。林野落在不远处的岩石上,看着纹兽再次凝聚魔气,心中泛起一丝焦急——再这样耗下去,自己的灵力迟早会被耗尽。
他想起净化纹总纲上的记载,净化纹不仅能清除污染界纹,还能暂时压制魔气。林野立刻取出总纲残页,指尖凝聚起一缕淡金色的净化纹,朝着纹兽的方向挥去。净化纹落在纹兽身上,原本疯狂扭动的污染界纹瞬间停滞了片刻,纹兽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上的魔气也黯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