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冷禁令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套在了每一个留守核心成员的心神之上。“禁止扩散”——四个字,斩断了凌云世家向外延伸的所有触角,将他们牢牢禁锢在圣阳前哨与星门要塞这有限的区域之内。刚刚因屏障成功抵御“凝视”而泛起的一丝松懈,顷刻间被更深的凝重所取代。
“悟道宫”内,气氛比屏障构建时更加沉闷。
“禁止扩散……这意味着我们不能再向外派遣任何人员,不能建立新的据点,甚至不能将我们的技术、产品大规模输出到苍玄界?”凌千雪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干涩。商业网络的扩张,是她为家族攫取资源、扩大影响力的根基,如今这条道路被硬生生斩断。
凌战一拳砸在身旁的玉柱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娘的!这不就是把我们当猪圈里的猪猡养着吗?只准在圈里活动,不准出去?”
凌雨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冷静,分析道:“它们将我们的‘生命秩序屏障’定义为‘非标活性序’,并对此表现出高度‘兴趣’。禁止扩散,是为了防止这种它们无法完全理解的‘序’污染它们所维护的‘纯净’宇宙环境。我们在它们眼中,是一个有价值的、但必须被严格隔离的‘观察样本’。”
凌皓端坐于上,指尖无意识地点着扶手,发出规律的轻响。他并未像其他人那样愤怒或沮丧,反而像是在思考着禁令背后的深层含义。
“它们画下了牢笼,但也留下了缝隙。”凌皓忽然开口,声音平稳,“禁令是‘禁止扩散至界定范围外’。这个‘界定范围’,指的是目前我们实际控制的圣阳前哨与星门要塞区域。那么,在这个范围‘之内’呢?”
众人一怔。
“族长,您的意思是……”凌千雪若有所悟。
“既然向外不行,那便向内求索。”凌皓目光扫过众人,“它们限制了我们的‘广度’,那我们便挖掘‘深度’!它们将我们视为‘样本’,那我们就让这个‘样本’,变得更加复杂,更加深邃,更加让它们……无法轻易定义和舍弃!”
思路一转,豁然开朗!
“没错!”凌雨眼中重新燃起光芒,“它们害怕‘活性序’扩散,那我们就在这牢笼之内,将‘活性序’研究到极致!研究院可以转向,不再追求技术的普及与应用,而是专注于规则的深层解析、‘道衍生机’的进一步融合、乃至……探索‘方寸天’的更多可能性!我们要让这片有限的区域,变成一个规则的‘活性熔炉’,一个连它们都无法完全看透的‘奥秘之地’!”
凌战也反应过来,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也就是说,咱们把这地方,打造成一个刺猬窝?它们敢伸手,就扎得它们满手血?嘿嘿,这个老子喜欢!‘深空小队’的训练场可以升级了,就在这屏障之内,模拟更极端的规则环境,把这帮小子磨砺成真正的规则利刃!”
凌千雪沉吟片刻,商业头脑飞速运转:“对外商业网络虽受限,但内部资源流转与优化不能停。我们可以将商会重心转向内部,建立更高效的资源循环体系,全力支持研究院和战力的深度发展。同时,与苍玄界本部的联系……或许可以转为更隐秘的、单线的信息与特定资源传递,只要不涉及‘活性序’技术的外流,或许能在禁令的灰色地带操作。”
凌影微微躬身:“暗卫会确保内部资源流转的安全与隐秘,并监控任何可能触及禁令红线的行为。”
见众人迅速调整心态,找到了新的方向,凌皓微微颔首:“便如此定下。即日起,家族战略转为‘星火内燃’。目标,便是在这画定的牢笼之内,将我们的‘序’,燃烧到极致,深邃到让观察者也无法忽视其价值,甚至……让其成为它们逻辑体系中,一个无法被‘清理’的特例!”
新的战略迅速传达下去。前哨与要塞,这座刚刚经历过外部审视的堡垒,转而开始了一场向内的、更加深刻的蜕变。
研究院彻底转向基础理论与极限探索。一座座更加精密的实验室被建立起来,研究的课题变得愈发“不着边际”——时间流速的局部微调、物质与能量的意识介入转化、基于“道衍生机”的微观生命创造……这些研究短期内看不到任何实用价值,却极大地拓展着他们对规则认知的边界。
凌战则将“深空适应小队”的训练场改造成了“规则秘境”,利用屏障内的环境,模拟出各种光怪陆离、规则矛盾的极端环境,要求队员不仅能在其中生存,更要学会利用、甚至引导这些混乱的规则。训练伤亡率陡然提升,但能坚持下来的人,对力量的掌控和理解都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凌千雪开始着手梳理内部资源,建立了一套极其高效的内循环经济体系,确保每一份资源都用在刀刃上。同时,她与苍玄界本部保持着极其隐秘的联络,只传递最必要的信息和接收一些无法自产的稀有资源,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