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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医破局 第257章 药不写名字,才最灵

井边的水痕里,淡金色的纹路又添了一道。

哑女低头望着掌心,指尖轻轻摩挲那些若隐若现的脉络,像是在回应某种只有她能听见的私语。

这是自那日续息膏引出后,第七日了。

每日晨光初露时,她掌心的纹路便会多出一道,像是有人在夜里悄悄往她手心里种了星星。

“小荞!小荞!”村东头的张老汉踉跄着跑来,裤脚沾着泥,额角的汗珠子砸在青石板上,“我家那口子喘得不行了!您快去瞅瞅!”

哑女的眼睛倏地亮起来。

她扯下腰间的粗布围裙,跟着张老汉往村东跑。

篱笆院里,王老农蜷在竹榻上,胸脯剧烈起伏,每吸一口气都像破风箱在响,脸涨得发紫,手指抠进竹席缝里,指节发白。

哑女跪在榻前,掌心贴在王老农的后背。

那些淡金纹路突然活了过来,顺着她的指尖往王老农体内钻。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在听什么——不是声音,是更细微的,血肉里的呜咽。

“五下。”她在心里数着,指尖依次点在王老农后背。

第一下,老人喉间发出闷响;第二下,胸口的起伏缓了半分;第三下,有湿咸的腥气漫出来;第四下,老人的手松开了竹席;第五下,“咔”的一声,一块黑黢黢的石子混着血沫子喷在地上。

“这是……”张老汉凑近看,倒抽一口凉气,“三十年前他下矿,被埋了三天三夜,后来总说肺里堵得慌,大夫都说取不出来……”

王老农撑着身子坐起来,咳嗽声轻得像春末的雨:“我这肺……不疼了。”他浑浊的眼睛望着哑女,“姑娘,你用的啥法儿?”

哑女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王老农的胸口。

老药师蹲下来,用银针拨了拨那块黑石,长叹一声:“她的手,听见你肺在哭呢。”

村人围过来,有人抹眼泪,有人攥着哑女的手不放。

哑女却退到田埂边,盘起腿坐下。

风掀起她的衣袖,掌心的纹路随着呼吸明灭,像一串会跳动的星子。

她望着远处翻涌的稻浪,嘴角弯成月牙——她知道,等会儿还会有人来的,带着各自的疼,各自的慌,而她的手,会替他们接住那些说不出口的痛。

北境的风裹着草香钻进“无墙庐”的药庭时,盲妇正跪坐在断经草旁。

她的竹杖倚在青石上,指尖轻轻叩着地面,像在敲一封写给大地的信。

守庐人阿福蹲在她旁边,看她耳贴地,白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婶子,您又来听草脉啦?”

“今儿跳得急。”盲妇突然直起身子,盲杖“笃”地戳在地上,“像有人心尖儿在颤。”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青年阿林翻身下马,衣摆沾着泥,嗓子哑得像砂纸:“大夫!我家阿秀昏过去三天了!求您……”

盲妇摸索着抓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在断经草前蹲下:“贴地,用掌心。”

阿林迟疑着将手按在草旁的泥地上。

断经草的草叶突然簌簌抖动,每一根叶脉里的金光都在往他掌心钻。

盲妇闭着眼,嘴角露出笑:“对了,跳得再慢些……再慢些……”

草尖上的露珠越聚越大,终于“啪”地坠下,凝成一粒红晶。

阿林仰头吞了,迷迷糊糊倒在草堆上。

他梦见一片开满野菊的山坡,阿秀穿着蓝布衫,辫梢系着红绳,正弯腰摘花。

“阿林,你听。”她转身时,发间的银簪闪着光,“这是我小时候,阿娘哄我睡的调子……”

山风卷着童谣钻进耳朵,阿林猛地睁眼。

晨光透过窗纸洒在床沿,阿秀正靠在床头,手里攥着他的衣角,眼睛亮得像星子:“我睡了好久,梦见阿娘了……”

阿林握着她的手冲进无墙庐,却见盲妇正往竹篮里拾断经草。

“那药……叫啥名?”他喘着气问。

盲妇摸了摸竹篮边的草叶,轻声道:“它叫‘我记得你’。”

老匠人李铁牛的病来势汹汹。

高热烧得他说胡话,徒弟阿木急得直搓手——他那套“听心架”上的断经草纹丝不动,往常只要把病人手放上去,草脉就能引着气血走,可这回……

“师父一生硬气,”阿木抹了把汗,“连生病都不肯让人替他喘气。”

正说着,竹帘一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娃爬了进来。

是匠人的小孙女桃桃,手里攥着块烤红薯,糊了满脸灰:“爷爷,桃桃要听故事!”

李铁牛烧得嘴唇干裂,喉咙里只发出嘶哑的“嗬嗬”声。

桃桃歪着脑袋,突然趴在床沿,小手“啪嗒啪嗒”拍着床板:“爷爷跳!桃桃跳!”

那声音稚嫩得像新抽的芽,一下一下,竟和李铁牛微弱的心跳合上了拍。

阿木盯着听心架,眼睛猛地睁大——床底的断经草叶动了!

草尖的露珠顺着床缝渗进来,滴进李铁牛的嘴里。

李铁牛突然咳嗽起来,烧得通红的脸慢慢褪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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