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傍晚,天色渐暗。王也那辆保时捷卡宴,载着一位不请自来的“娇客”,驶入了曲江别墅区,最终停在了别墅门前。
王也停好车,却没有立刻下车。他坐在驾驶座上,双手握着方向盘,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目光透过前挡风玻璃,落在自家那扇紧闭的、此刻仿佛蕴含着无尽“凶险”的大门上。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感觉像是要上刑场一样。副驾驶上的江莱,倒是心情颇佳,已经解开了安全带,兴致勃勃地打量着这栋外观现代大气的别墅。
“到了?这就是你在长安的窝?看起来不错嘛!”江莱说着,就要推门下车。
“等等!”王也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江莱动作一顿,疑惑地回头看他:“怎么了?”
王也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此刻复杂而…怂包的心情。难道说“我女朋友安迪可能在里面,我怕场面失控”?他最终只是烦躁地挥了挥手:“没事!下车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王也硬着头皮,跟着江莱下了车,从后备箱拿出她的行李,然后像是奔赴战场一样,走到了别墅大门前。他掏出钥匙,手居然有点抖!插了好几次才插进锁孔。
“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
王也推开门的瞬间,目光立刻扫向客厅。
只见安迪果然在家!她正姿态优雅地侧身坐在客厅那张宽敞的奶白色主沙发上,身上穿着舒适的居家服,腿上盖着一条薄薄的羊绒毯,手里拿着iPad,似乎正在浏览财经新闻。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门口。
当她的视线掠过一脸“视死如归”表情的王也,落在他身后那个穿着明显不合身的男式羽绒服、却依旧难掩明艳姿色的江莱身上时,安迪的脸上…并没有出现王也预想中的任何负面情绪——没有惊讶,没有不悦,更没有愤怒。
她只是…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嘴角竟然向上弯起了一个极浅的、带着点…难以形容意味的弧度。那笑容很淡,转瞬即逝,但王也看得清清楚楚!那笑容里,有了然,有玩味,甚至还有一丝…看好戏的调侃?
安迪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着王也和江莱的方向,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便又重新低下头,继续看她的iPad去了。那副淡定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让王也心里更加没底了!这…这反应也太不正常了吧?!暴风雨前的宁静?
王也尴尬地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无奈地对着安迪的方向摊了摊手,做了一个“我也很无奈”的表情。
倒是江莱,完全没觉得有任何不自在。她大大方方地走进来,顺手脱下了身上那件属于王也的羽绒服,随手递还给王也,然后像回到自己家一样,目光扫视着宽敞明亮、装修雅致的客厅,嘴里发出赞叹:“哇!王也,你这地方可以啊!比魔都那边也不差!品味有长进!”
她的声音清脆响亮,打破了客厅里诡异的安静。安迪再次抬起头,看了江莱一眼,眼神平静无波,然后又低下头去。
江莱似乎这才“正式”注意到沙发上的安迪,她脸上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主动打招呼:“嗨!安迪姐!又见面了!新年快乐呀!” 态度自然得仿佛她们是相识多年的好友,而不是某种…微妙的情敌关系。
安迪闻言,再次抬起头,对着江莱也露出了一个礼貌而疏离的微笑,声音清冷地回应:“新年快乐,江小姐。” 称呼依旧保持着距离。
江莱也不在意,她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了“住宿”问题上。她转过身,很自然地问王也,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王也,我住哪个房间呀?坐了半天飞机累死了,我想先上去把行李放了,洗个澡换身衣服!”
王也看着江莱这副反客为主、完全不见外的样子,以及旁边安迪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淡定模样,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稳住!能赢!(大概吧…)
他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对江莱说:“二楼,客房。我带你去。”
说着,他拎起江莱那个看起来不轻的行李箱,率先朝楼梯走去。江莱冲安迪笑了笑,说了声“安迪姐我先上去了”,便脚步轻快地跟上了王也。
来到二楼,王也推开一间朝南的、带独立卫浴的客卧房门,对江莱说:“你住这间吧。洗漱用品衣柜里都有新的。”他顿了顿,抬手指了指走廊另外两个方向,语气带着点…刻意的清晰和…强调?“左边那间,是安迪的房间。再往左,最里面那间,是我的主卧。”
他这话,与其说是介绍,不如说是一种…隐晦的“划清界限”和…对现状的声明。意思是:房间都分好了,你,是客人,住客房。安迪,是女主人之一,住主卧隔壁。我,住主卧。界限分明,你别瞎想,也别越界。
江莱是何等聪明的人,岂能听不出王也话里的意思?她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她瞥了一眼安迪那间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王也那间更靠里的主卧,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芒,但嘴上却乖巧地应道:“知道啦!谢谢!” 然后便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走进了客房,并顺手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