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沉入第三扇门的瞬间,冯小凡只觉自己被一股无可抗拒的沛然巨力狠狠塞进了一具躯壳之中!
“轰!”
这一次,触感清晰得令人心悸。身下是柔软织物,空气里弥漫着脂粉和熏香混合的甜腻味道。他猛地睁开眼,视野清晰,不再是模糊的轮廓。他下意识地动了动——有手!有脚!可身体的感觉却怪异得离谱,仿佛少了点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又凭空多出了两团沉甸甸的累赘压在胸前。
头上……插着什么?沉甸甸的,硌得慌。
冯小凡颤抖着抬手往头顶摸去,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和光滑的珠玉。
发,发簪?!
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头顶。他几乎是滚下那张铺着大红喜被的床榻,踉跄着扑向房间角落里一面磨得还算光亮的铜镜。
昏黄的镜面里,映出一个让他大吃一惊的轮廓。一身刺目的大红嫁衣,金线绣着繁复的缠枝莲纹。头上,一支展翅欲飞的赤金点翠凤凰簪斜插在乌黑的发髻间。镜中人,眉目依稀还是他自己熟悉的轮廓,却被硬生生揉捏出了柔媚的线条,皮肤白皙得过分,唇瓣被胭脂染得鲜红欲滴,分明是个……姿容不俗的新嫁娘!
“我……日……”冯小凡想咆哮,喉咙里却只挤出几声破碎的“阿巴…阿巴…”。
哑巴?!
巨大的荒谬感和惊恐攫住了他。他发疯似的撩起那碍事的大红裙摆,手指哆嗦着探向两腿之间——空空荡荡!那陪伴了他二十多年的“小小凡”,踪影全无!取而代之的是胸前那两团随着动作微微颤动的、属于女性的柔软。
“我顶你个肺啊!”冯小凡在心底发出无声的嘶吼,这破门连性别都给老子篡改了?!
逃!必须立刻逃离这个鬼地方!
念头刚起,“哐当”一声巨响,房门被一股蛮力撞开!一股浓烈的劣质酒气混杂着汗臭扑面而来。
“嘿嘿嘿……娘子!我的小美人儿!”一个破锣嗓子带着醉醺醺的狂笑响起,“等不及了?自个儿就醒了?来来来!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啊!”
冯小凡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门口杵着的男人,活脱脱是从噩梦里爬出来的怪物!绿豆小眼眯成缝,两个朝天鼻孔里探出几撮乌黑的鼻毛,一张血盆大口咧到耳根,满脸横肉堆砌的络腮胡,后脑勺还拖着条油腻腻的大辫子。正是这十里八乡臭名昭着的恶霸王霸天!
“阿巴!阿巴!”冯小凡尖叫着,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朝门口冲去。
“想跑?进了我王霸天的门,就是老子的人!”王霸天蒲扇般的大手一捞,轻而易举就将穿着大红嫁衣的“小娘子”拦腰抱住,粗暴地来了个公主抱。冯小凡拼命踢打挣扎,可这具身体柔弱无力,哪里是这粗通拳脚、一身蛮力的恶霸的对手?
“砰!”他被狠狠掼在铺着大红喜被的床上,摔得眼冒金星。
“小哑巴,别给脸不要脸!”王霸天喷着酒气,庞大的身躯压了下来,满是污垢的手指粗暴地撕扯着那身精致的嫁衣,“十两雪花银买来的!你爹娘把你卖得干干净净!还想往哪儿跑?今晚老子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真男人!洞房!哈哈哈!”
粗糙的手掌带着令人作呕的温度抚上肌肤,冯小凡浑身汗毛倒竖,灵魂都在尖叫!哪怕知道这是门后的考验,哪怕这身体不是他原本的,可那被侵犯的屈辱、被掌控的恐惧、被触碰的恶心感,真实得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神经上!他不要!死也不要经历这个!
“阿巴——!!”他目眦欲裂,喉咙里爆发出绝望的呜咽,指甲在挣扎中深深抠进身下光滑的锦缎被面,“嘶啦”一声,昂贵的丝绸被生生抓出几道裂口。
剧痛像烧红的刀子猛地捅入身体最深处!冯小凡眼前一黑,身体瞬间绷紧如弓,牙齿深深陷进下唇,尝到浓重的血腥味。屈辱、愤怒、无边的恶心感混合着尖锐的生理痛楚,将他彻底淹没。王霸天那张丑陋的脸在模糊的视野里晃动着,带着令人作呕的狞笑,像一场永无止境的酷刑。
时间,在这荒诞而痛苦的“梦境”里,被拉得无比漫长。
新婚第三个月,冯小凡(或者说,被迫承载着他意识的这个哑女)发现自己怀孕了。
那一刻,她坐在冰冷的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那张日渐丰腴、带着母性柔光的陌生脸庞,胃里翻腾得厉害,却又忍不住低头,掌心轻轻覆上那微微隆起的、属于另一个生命的小小弧度。一种来自身体最深处的、完全不受理智控制的悸动,如同温暖的泉水,悄然漫过被屈辱和愤怒冻结的心田。他医学院的理性认知在疯狂尖叫“这只是幻境!”,可那血脉相连的奇异触感,却真实得让他灵魂都在微微颤抖。
王霸天对这个哑巴小妾的肚子倒是格外上心。或许是盼着能多个儿子继承他这“霸业”,他破天荒地拨了两个手脚麻利的下人专门伺候“她”的饮食起居。冯小凡牌小新娘的日子,在麻木与一种诡异的平静中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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