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还在布置,刘涧回了府,不多时刘大刀拖着伤体,亲自前来。
丞在阴影里看着月色下灰暗的世界。
……
太白前些日子问过丞,如果打下商阳该怎么处理这些贵族。丞思索一会儿,用了颜林书中的一句话作为了解答“不教而诛,则刑繁而邪不胜;教而不诛,则奸民不惩。”
太白突然生气,吹胡子瞪眼:“那你还夹了如此多的私货,将他给的中庸律法改的面目全非!严苛二字已经不足以形容现在的商律。
你看看,原本建银妇女或男子,只要赔偿足够外加3-7年服刑劳作,你改成什么?腐刑,留影球示众,挖矿20年!杀人者,视情节20年至无期徒刑或者死刑,现在是什么?凌迟—救治—凌迟—救治,挖矿至死,其直系血亲挖矿一到三年?是,矿坑深处有珍贵矿藏,非修为深厚的进不去。
可欺辱他人,原来都不是刑事责任,只要治安处罚,你改成了什么?如果原告不谅解,被告人挖矿三年?!此种例子不胜枚举啊,你给药师的律法,众皆反对,你却说什么反对者皆是为了乱法,就要夺权去职。”
“师父,乱世重典,法典之下依旧人人平等,有何不可?如今人人佩戴留影球记录不公之事,瓜镇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官员清正廉洁,效率奇高。邻里和睦,怡然自得。”
“可那是坐在即将爆发的火山口上。商律之下,人将不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要屠龙,也要做最后一条恶龙。”
听到丞这句话,太白懂了,看着他,叹了口气,道了声:“何苦。”转身御剑消失于天际。
演武场,丞回过神来,之前的权责交换,使得瓜镇高层达成了一致。
银主事和之前来瓜镇收税的帮凶不可活,要杀之告慰九娘的英灵!其余城中贵族任由丞发落。
发落?
入夜后的商阳显得格外安静,静谧的如同一座鬼城,家家户户闭门不出,街边门店统统关闭。茶楼妓馆闭门谢客。
普通百姓关门闭窗,不敢点灯。
富豪之家也熄了门前灯笼,锁了朱红大门,勒令仆役看住家中牲畜,噤声止步。
行道树边,瓜镇工部的人刚刚装上了新的灵光灯,将黑夜驱散。宵禁后,街上除了巡逻兵,空无一人。从瓜镇的方向飞来一艘平底大船,装满了硕大的琉璃屏幕。
不一会儿,坊间巷道都装了一面琉璃屏幕,一颗颗硕大的留影球飞在空中,将街面,各家庭院的影像投影在屏幕上。接着,巡逻的队伍开始回撤,只留下五人小队监视屏幕。
朱忠站在飞舟上,看着一面面琉璃屏幕,得意的笑道:“还是丞老大厉害。我原本建议摆在城主府,专门设置一个监测中心。老大却说,监测中心要,这个也要。”
“三哥,这是为啥?这不多余了?”
“我也这么问啊,老大说,这个屏幕监控他们,就放给他们看,暂时作为威慑。后期用来播报新闻,发布任务,都用得着,让我替他把媒体口舌都管住。从此以后,咱们不再是他们口中不屑一顾的任务分拣中心啦。”通讯器的中转阵被充分的利用了起来,即时通讯,不单单是点对点了。一个琉璃屏幕,足够单向灌输。
演武场,足以坐下两千人的场所已经布置完成。
一排排简单的木桌子座位,正对着新建好的土台子。
台下人头攒动,三面硕大的琉璃屏幕立在旁边,画面里播放的正是台上的光景。
台上,短发粗布蓝衣的丞,面无血色虚弱的刘大刀,低头,沉默的何楷儒,兴奋的周夫子,还有面无表情的戴松。商阳四大巨头,活生生的坐在椅子上。
天上一百艘飞舟还在悬停。还在等着会议结束,送台下的贵族原路返回。
两千座位全部落座,外围还站了百十个小地主。在场的贵族就是四棵大树的枝叶,而他们的根系就是城外无数大大小小的奴隶集中营。丞抓住了主干,也就控制住了商阳。
“我是商丞,儒圣亲传弟子。”屏幕上是丞冷漠的声音,“首先,我会为你们提供什么。我会提供能修到飞升境的典籍,一阶到五阶的符文,以及各类武器装备法符和技艺。
我原本是瓜镇一孤儿,幸得颜师指点,你们看,如今这满天修行者,一年前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和奴隶。”
天空中飞舟上的修行者释放了无数灵光术,接着是两百个爆裂火球,在空中炸出一团团耀眼的火花,最后是二狗的火蛇术在空中首尾衔接,缓缓盘旋……
刘大刀冷汗直流,不知是疼得还是惊的。何楷儒不再低头,周夫子目瞪口呆,戴松终于动容。
台下沉重的呼吸声,声声可闻。
一年前……还是奴隶!
奴隶能有什么修行资质?!在座的贵族大多数都是一阶修士啊,会两三个小法术都能横行街坊,背靠四大家族,就能在商阳城外得到一个万人奴隶的庄园。
“看来,你们是想要的,我为法家第一个门生,自当以律法为治国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