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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茶圣:从零开始建商业帝国 第202章 香灰指路,夜入湘西

巴渝栈的密室,静得能听见烛火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

这间密室藏在栈房最深处的水井之下,墙壁用桐油和糯米浆反复涂抹,水汽不侵,隔音绝佳。

谢云亭将那撮用油纸包着的香粉,小心翼翼地倒入一只汉白玉浅碟中。

一半是兰草燃尽的素雅灰烬,一半是松脂焙火的浓烈烟末,泾渭分明,又彼此纠缠。

他没有急着点燃,而是从墙角取出一根细长的紫竹管,又从一个暗格里捧出一只小巧的青铜盆,盆内盛着半盆清水。

这是当年在长江上偶遇的奇人水文翁所授的“听流引气法”,一种通过水流涡旋带动气流,从而辨别复合香料中细微气息差异的古法。

谢云亭将铜盆置于桌案中央,汉白玉碟放在盆边。

他深吸一口气,将竹管一端含在唇边,另一端贴近水面,开始缓缓吹气。

他吹出的气息并非一股,而是绵长不绝的一线,在水面划开一道微不可见的涟漪。

一圈,两圈……当吹到第七圈时,盆中的清水已形成一个肉眼难辨的微型漩涡。

就是现在!

他放下竹管,拈起一枚火绒,点燃了密室角落里一炉早已备好的云记粗茶。

与高档茶的清雅不同,粗茶的烟气更重,带着一股朴拙的火燎气,瞬间充满了整个密室。

奇妙的景象发生了。

那股粗茶的烟气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被水盆上方的微型气旋牵引,竟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温柔地拂过汉白玉碟。

碟中,那撮原本静止的香粉,竟开始缓缓旋转。

兰草的灰烬与松烟的粉末,在旋转中并未混合,而是像太极图里的阴阳鱼,彼此追逐,界限分明。

最终,旋转停止,两种粉末组成的箭头,稳稳地指向了房间的西北角。

正是系统舆图上,那条微微泛起幽红光芒的湮灭古道所在的方向。

谢云亭取出那枚刻着“信行天下”的黄铜印牌,在冰凉的梨木桌面上轻轻一叩,发出一声沉闷的脆响。

他看着那指向西北的香灰,低声自语,像是在对一个看不见的对手说话:

“你们焚香,求的是斩断尘缘的清净。却忘了,这茶树的根,就扎在红尘的泥土里。”

三日后,一支看似寻常的走方药商队伍,悄然离开了重庆朝天门码头,没有乘坐大船,而是搭上了一艘不起眼的货运乌篷,逆流而上,取道涪陵北上。

为首的“郎中”,正是乔装改扮的谢云亭,他身穿一件浆洗得发白的蓝布长衫,脸上用姜黄汁涂抹得略显憔悴,多了几分风霜之色。

跟在他身边的,是扮作药童的小春子,以及一个沉默寡言、身形精悍的挑夫——巴渝栈里最忠诚的护卫,阿灰。

此行凶险未知,多带一人便多一分暴露的风险。

他必须亲自去验证,那条被历史尘封的古道,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船行两日,再转陆路,一行人已深入湘西武陵山脉的腹地。

山路崎岖,官道早已断绝,他们只能依靠阿灰从老猎户那买来的手绘地图,在密林中穿行。

是夜,他们在山坳里一个土家族寨子借宿。

寨中篝火熊熊,村民们正围着一口大陶锅,煮着一种颜色深褐近黑的茶。

锅里翻滚着粗大的茶叶梗,汤色浑浊,却有一股奇异的浓香,混杂着柴火和山野的气息,扑鼻而来。

小春子好奇,便向一位正在分茶的族老打听。

那族老满脸皱纹,笑起来牙齿都快掉光了,声音却洪亮:“女娃娃,这是我们寨子的‘哭嫁茶’,祖上传下来的。说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个路过的茶官老爷,病倒在这里,是我们寨子救活的。他走的时候,留下了半包茶叶种子,只交代了一句话——‘代代种,不卖钱,只待故人来’。”

谢云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哭嫁茶”,正送到嘴边,听到这话,手猛地一抖,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

他急忙喝了一口,那粗粝、霸道的茶汤滚过喉咙,一股熟悉的、尘封在记忆深处的滋味,轰然炸开!

这味道……竟与他幼时,父亲在书房密室中,偶尔才会冲泡一次、并严令他不许外传的“徽州遗种”,有七分相似!

那是一种未经任何现代工艺改良,充满了原始生命力的茶味,霸道,醇厚,回甘中带着一丝野性的兰香。

父亲曾说,那是谢家先祖在明末从徽州迁徙时,九死一生才带出来的最后一点茶种,是谢家茶道的“根”。

后来谢家茗铺覆灭,那点遗种也随之不知所踪。

他心头剧震,那传说中的“茶官”,难道竟是谢家的先人?

告别土家山寨,越往山区深处走,道路越发艰险,地图也变得毫无用处。

幸而,铜铃婆在他们出发前,曾托孙掌柜带来一封口述的密语:“三更听鼓,五更看灯。”

入夜,一行人在一处背风的山壁下歇脚。

子时三更,万籁俱寂,连虫鸣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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